施隆多夫，1939年3月生于德国，曾追随法国电影前辈大师雷诺阿、梅尔维尔、路易•马勒等。自1966年开始当导演，是德国新电影运动四杰之一。1979年拍摄的《铁皮鼓》获得第32届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和第52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他的大多数作品以关注德国当代社会现实见长，代表作《青年托勒斯》、《铁皮鼓》、《乱世启示录》、《推销员之死》、《第九天》等。2013年担任中国首届德国电影节荣誉主席，而他的个人自传《光影移动：我的电影人生》中文版也于近期面市。歌德学院供图

★先锋语录★

作为德国人，拍二战电影我都会感到难过，这是对战争的一种纪念。

★我愿意拍正常人和正常生活，平凡的事情中能流露出不平凡的感动。

★当张艺谋和陈凯歌的电影首次登陆欧洲时，一度让我感受到了电影新纪元的到来。

比起八年前第一次到上海，这次现身北京的沃尔克•施隆多夫两鬓的白发明显稀疏了许多。在岁月的催促下，他的眉毛和胡子也白了起来。然而，无论是在热闹喧哗的电影节舞台，还是众多记者、话筒和录音笔“围攻”的办公室，抑或电影主题论坛的演讲台，74岁的他“孩童般的笑容”依然如初。

施隆多夫恐怕是中国首届德国电影节“最勤劳”的荣誉主席。刚刚还在北京科影的剧场讲德国电影的制作，一会儿又站在德国使馆学校礼堂中央花费一个多小时为影迷“拉片”详解拍摄《铁皮鼓》的细枝末节；当影迷们还在回味他与姜文的精彩对谈时，他已经坐在个人自传《光影移动：我的电影人生》中文版签售台上。最有趣的是，当现场粉丝拿出《铁皮鼓》DVD时，顽皮的他还顺便在其内页玛利亚肚脐上画了个泡泡——再现电影中奥斯卡的口水掺合着冒泡的汽水粉吐在玛利亚肚脐上的一幕。

就是这样一个外表普通但充满“童趣”的老头儿，曾是与法斯宾德、赫尔措格、文德斯齐名的“新德国电影”四大旗手之一。他从1966年踏上电影之路至今，40多年的时间拍了35部电影。要么改编文学名著，要么批判德国当代社会现实针砭时弊。从早期的《青年托勒斯》、《丧失名誉的卡塔琳娜•布鲁姆》到久负盛名的《铁皮鼓》、《乱世启示录》，再到后来的《第九天》、《海的黎明》等，几乎每一部作品都在人们心底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谁的《铁皮鼓》？

在下着阴雨的但泽郊外，年轻的外祖母正在烤着土豆，一个逃避追兵的青年请求外祖母收留他，外祖母慌慌张张地掀起裙子让他躲到了裙下。电影《铁皮鼓》的故事就从这片荒凉的土地和外祖母的四条裙开始，主人公奥斯卡以一种超乎平静甚至于冷静的语调在回忆着自己的家史。

当施隆多夫将这个故事搬上银幕时，君特•格拉斯的同名小说已经畅销了整整二十年。自1959年小说《铁皮鼓》出版以来，每隔两年格拉斯都会收到一份要把它改编成电影的提议，但总是无法令人满意。直到遇到施隆多夫才完全不同，“在他身上我找到了一个对话者”，格拉斯曾如是说。

“因为这个小说涵盖了德国历史很重要的时间段，而这些时间点发生的事件甚至与全人类命运息息相关，这使我对这个故事兴致盎然。”10月13日，《铁皮鼓》导演特别剪辑版放映结束后，施隆多夫道出自己决定拍格拉斯小说的原因。比如《铁皮鼓》的主人公“小奥斯卡”跟纳粹同时诞生，他在入学那一刻也是希特勒掌权之时；而当希特勒派大军侵占巴黎的时候，小奥斯卡也跟着纳粹去了法国。

与格拉斯一样，施隆多夫也在电影中创造了一个类似于童话的世界：从三岁生日那天起，奥斯卡决意不再长高。借助一次在地窖里失足的“事件”，他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这也让他意外地获得了一种可以通过叫喊粉碎玻璃的“特异功能”。作为半成人半儿童的特殊人，他始终把自己包裹起来冷眼看世界，或者干脆不谙世事……

为了还原小说，格拉斯曾把施隆多夫带到了自己的故乡但泽市——波兰和德国交界处的一个独特的城市。只是，真正的但泽并不像小说中写的那样高大，被“忽悠”的施隆多夫只能把小说描述的画面与现实的画面进行对比参考后采取“折中原则”：不那么夸张也不那么现实。而这正是格拉斯为之所倾倒的，“他对材料的十足有力的重塑，不是奴隶似地遵从书本，而是把文学的方式转换为电影的。”

施隆多夫改编的电影忠于小说原著，但也加入了一些小说中无法表现出来的细节。在奥斯卡出生时有这样一个镜头：还在娘胎里的他听到了母亲的心脏发出了“咚咚，咚咚”的跳动声音，这声音与“鼓点儿”相似。施隆多夫如此安排是为了表现奥斯卡在看到铁皮鼓时特别高兴的样子，这预示着他将来的命运和“铁皮鼓”联在一起。“此外，‘咚咚’的声音还有一个寓意：即铁皮鼓代表着作者君特

格拉斯自己的打字机。影片的另一个隐喻：‘希特勒即鼓手’，这用来表现希特勒擅于‘鼓吹’并具有煽动力。”施隆多夫解释说。

很显然，施隆多夫对《铁皮鼓》的改编是空前成功的。当时，该片连夺戛纳金棕榈大奖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在他的重新阐述下，这部伟大的作品拥有了更多的受众群。直到今天一提到《铁皮鼓》，人们还是不禁要问：“谁的？格拉斯的还是施隆多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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