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脱英”风波再起？

苏格兰首席大臣斯特金（右一）与选民互动

傅聪

5月8日，英国苏格兰议会选举结果出炉，支持苏格兰独立的苏格兰民族党连续第四次在地方议会选举中成为第一大党，党魁斯特金开启了其苏格兰政府首席大臣的又一任期。此次竞选中，斯特金将“苏格兰独立二次公投”作为竞选口号。一时间，苏格兰独立风波再起。

英“脱欧”和疫情是催化剂

英国“脱欧”和新冠肺炎疫情是近来苏格兰独立势头高涨的主因。2014年9月，苏格兰曾就是否脱离英国举行公投，当时以55%反对、45%支持的投票结果否决了“脱英”。 此后，英国“脱欧”使得苏格兰的独立情绪再度高涨。因为苏格兰与欧盟经济关系密切，多数苏格兰人在英国2016年的“脱欧”公投中支持“留欧”。

在应对疫情上，苏格兰民众认为斯特金政府的表现胜过英国政府，认为约翰逊在疫情初期糟糕的应对政策反衬出了斯特金成熟、能干的形象，这又转化为对苏格兰独立的政治支持。近期多次民调显示，苏格兰支持独立的人比例达到50%以上。

历史上的分分合合

苏格兰基本都是苏格兰族，多数为苏格兰教会(亦称长老会)教徒。9世纪中叶，苏格兰人建立自己的王国。17世纪，苏格兰和英格兰经历了一段“共主联邦”时期。1706年，英格兰凭借强大经济实力与苏格兰王国签署《合并条约》，“大不列颠联合王国”登上历史舞台。但中世纪起就不断建构的苏格兰民族认同在这之后仍在生长。与英格兰王国合并后，苏格兰虽然取消了自己的议会，却保留了包括宗教、教育、法律、地方政府在内的市民社会自治系统。

苏格兰人要求独立的运动一直没有停止。1866年苏格兰就有人主张民族自治，成立苏格兰自治协会。苏格兰在1979年和1997年为争取权力下放举行了两次公投。1997年公投成功后，英国议会通过了《1998年苏格兰法》，准许苏格兰建立自己的一院制议会。苏格兰民族党推动了苏格兰举行2014年独立公投。但是，独立派只获得44%的支持率，“脱英”以失败告终。在2016年英国决定退出欧盟的全民公投中，苏格兰仅有38%的人支持“脱欧”，这一数字远低于英国其他地区。斯特金于是趁势提出举行苏格兰第二次独立公投的要求，这一要求被当时的英国首相梅严词拒绝。现任英国政府首相约翰逊也明确拒绝了这一要求。

“脱英”经济政治账复杂

目前，英国保守党政府不敢对苏格兰闹独立掉以轻心。苏格兰寻求第二次独立公投可能会助长北爱尔兰地区“脱英”的呼声。在疫情对英国经济带来巨大冲击且近期北爱尔兰发生骚乱的背景下，英国政府会继续拒绝苏格兰的公投要求。

从苏格兰分离运动的历史发展来看，经济预期是影响苏格兰民众或独或统的最重要因素之一。北海油气资源是苏格兰政府的重要财政收入来源，也是支持苏格兰分离运动的经济基础。苏格兰政府认为独立后的苏格兰可以凭借北海油田的收入成为世界前20名的富裕“国家”。

事实上，苏格兰谋求独立背后的经济和政治账错综复杂。如果苏格兰独立，英国将失去全球第六大经济体的地位;苏格兰也要为“分手”付出代价。承担英国多少公共债务、将分得多少北海的石油收入、能否加入欧盟……都是苏格兰需要面对的财政和经济挑战。苏格兰的财政赤字比例本就一直高于英国全国平均水平，失去了英国政府提供的经济后盾，苏格兰的财政和经济前景可能出现进一步恶化。此外，苏格兰独立还会制造诸多棘手的政治状况。总之，“脱英”，苏格兰和英国都需谨慎对待。(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