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立国”靠向北约，怎么看

5 月17 日，瑞典和芬兰拟联合提交加入北约申请

傅聪

芬兰和瑞典驻北约大使5月18日在布鲁塞尔向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递交两国加入北约的申请。这一举动打破两国数十年来与军事集团保持距离、维持中立的防务原则，也意味着两国外交政策出现重大调整。

俄乌冲突是最直接原因

芬兰和瑞典申请加入北约是俄乌冲突的后果之一。在地缘方面，芬兰东部与俄罗斯接壤，两国有约1300公里长的边界线。瑞典第一大岛哥特兰岛，在波罗的海的战略位置非常重要，距离俄罗斯波罗的海舰队总部加里宁格勒约330公里。

两国历史上都与俄发生过军事冲突，对俄心存忌惮。芬兰曾被沙皇俄国统治长达一个世纪，与苏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爆发过战争。哥特兰岛曾被俄罗斯军队短暂占领，冷战结束后瑞典撤走在哥特兰岛的驻军。但2014年克里米亚危机后，瑞典军方重新在哥特兰岛上部署。随着俄罗斯和北约间紧张局势升级，双方在波罗的海和哥特兰岛的军事部署随之升级。

俄罗斯对乌克兰的特别军事行动，给欧美国家尤其是东欧国家和芬兰等俄罗斯邻国带来震撼。芬兰外交部在《安全环境变化报告》中明确指出，芬兰和欧洲现在面临的安全形势比“冷战”结束以来的任何时候都“更严峻、更艰难”，如果波罗的海乃至整个欧洲发生军事冲突，芬兰会受到影响，加入北约将使芬兰防务的威慑性增强。

加入北约的呼声占据两国舆论主流。今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后，芬兰民众支持本国加入北约的比率直线上升。最近一项民调显示，有76%的芬兰人赞成芬兰加入北约。瑞典舆论也很大程度上受到芬兰影响。

“入约”利弊几何

芬兰和瑞典如能如愿加入北约，可受益于北约宪章第五条规定关于集体自卫权的保护。鉴于两国与北约已进行过多次密切磋商和联合军演，加入后可以快速融入，国防装备和防御能力都将得到进一步提升。芬瑞两国如“入约”，芬兰的国境线将成为北约与俄罗斯的新边界。

随着两国“中立”政策发生调整，两国在国际政治中的回旋余地将缩小，在国际事务中的和平斡旋者角色也将受到影响。

芬兰和瑞典一旦成为北约成员，将打破俄罗斯与北约在波罗的海地区的战略平衡，给北欧地区的稳定和安全增添新的不确定。俄罗斯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说，芬兰和瑞典申请加入北约等因素让俄罗斯面临的军事威胁增加，俄方正采取“足够的反制措施”。

或深刻改变地区形势

按照规程，北约必须经成员国“一致同意”才能吸纳新成员。对芬瑞两国的“入约”申请，北约成员国土耳其表示反对，提出芬瑞两国必须停止对库尔德工人党、叙利亚库尔德武装“人民保护部队”以及“居伦运动”的支持，解除对土耳其出口国防设备的限制等要求。目前分歧难解，有待接下来的谈判。

芬兰和瑞典如若成功加入北约，将给北约和欧洲形势带来不小改变。

一方面，在全球格局不断变化下，扩张并不能掩盖北约自身不断涌现的问题。土耳其提要求的举动就暴露出北约的内部矛盾——各成员国之间的利益并不相同。这种内部差异和不和谐都可能会破坏联盟的团结和有效性。

另一方面，北约吸纳新成员将加剧地区紧张局势。北约的综合实力在两国加入后将得到增强，北约与俄罗斯发生冲突的风险将增大。从地理上看，芬、瑞“入约”，俄罗斯将面临来自北约的“U型包围”，安全形势将进一步恶化。俄罗斯在极地、北海和巴伦支海的核设施和潜艇基地、北方舰队将感受到威胁。

有分析认为，俄罗斯将不得不加强其在相关地区的防御，包括重新部署核武器。除了核威慑，北约还可能面临来自俄罗斯的网络攻击、信息战、领空侵扰等。(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