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主义”下的美国霸权

美国总统拜登访问新泽西州，宣传“重建更好世界”计划

肖河

以霸权护持为信条的美国外交当前正面临二战以来的又一次严峻挑战。对此，拜登政府给出了比特朗普政府更明确和坚决的答案，那就是“老骥伏枥”的美国将致力于重获“实力地位”，重振霸权和“全球领导力”。通过“拜登主义”维系美国霸权，从以下维度可窥一斑。

“服务中产阶级”

面对国际力量分布的巨大变化，拜登政府并不认为美国正在且还将继续相对衰落。拜登政府称，美国之所以显现颓势，是因为财富创造不平衡导致的分裂。拜登政府执政后反复宣称要推动美国重新获得“实力地位”，其第一层含义就是重塑国内团结，扭转财富创造方面不断加剧的不平等、不平衡，重新争取到支持霸权护持的“国内大多数”。

拜登在从特朗普手中接过“经济安全就是国家安全”这一理念的同时，把“让美国再度伟大”这一模糊口号变成更加清晰的“服务中产阶级”，明确表示不会在完成对国内创伤的“修复”任务之前推进任何新的双多边自由贸易谈判。

“美国回来了”

拜登政府言所必称的“实力地位”还有第二层含义，那就是争取将盟友和伙伴国家继续“团结”在美国周围，修复“特朗普主义”对美国领导的全球盟友体系造成的严重损伤。拜登的“修复”并非只是将联盟体系“恢复原状”，而是要使其更加匹配拜登政府所确认的霸权护持战略，推动联盟价值的最大化。

对于数量众多、诉求各异的盟友伙伴国家，拜登政府按照“各尽其用”的原则迅速梳理了美国与它们的关系。对欧洲，主要是突出经济技术方面的共同利益和价值观共识，大力鼓吹“新跨大西洋主义”，强调国际秩序的变动不应损害“民主”和“人权”;对亚洲，强调地区安全方面的共同利益和价值观，渲染地区安全秩序正面临“真实的挑战”;对中东，降低了价值观调门，从高成本的输出“民主”转向低成本的维持和平，在战略收缩的同时又向盟友们保证“收缩是有限度的”。

“重建美好世界”

为了给美国霸权“正名”，拜登政府的外交团队不遗余力地向其拉拢的对象国家说明，继续接受美国领导的霸权秩序到底有什么好处。正是出于此目的，拜登政府绝口不提所谓“美国优先”，而是代之以“重建美好世界”。

循着这一思路，拜登政府一面渲染美西方世界所面临的危机和所谓“威权主义威胁”，一面采取行动表明美国已经“拨乱反正”，召开“全球民主促进峰会”“领导人气候峰会”，在全球基础设施建设和卫生治理问题上表现出领导者姿态，呼吁“志同道合”的国家追随其后。

“确保竞争不会滑向冲突”

在针对中国的问题上，拜登政府在台面上强调“确保竞争不会滑向冲突”，事实上对中国的压制和挑衅却更为全面。相对于特朗普政府为了“美国优先”而四面出击，拜登政府则是为了集中对付中国而尽可能地收缩战线;相对于特朗普政府重在以政治经济压力谋求贸易好处，拜登政府公开表现出对改变中国体制“不抱指望”的态度，将特朗普时期的各种“临时”压力“长期化”;相对于特朗普政府挑起贸易战、科技战，拜登政府在深化科技战的同时反复挑起台湾问题这一中美关系的敏感点。

在拜登执政一年后，美国的对华战略竞争正循着两条线索发展。第一，继续升级与中国的长期经济和科技竞争。第二，迅速增强对中国的短期安全威慑，其要点是吓阻中国在台湾问题上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在这两条线索中，长期经济和科技竞争被视作决定美对华战略竞争成败的关键。(作者系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