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向左向右？

巴西前总统卢拉的支持者手举卢拉的照片

欧阳俊

2022年，拉美最大国家巴西将迎来总统大选，在其他主要拉美国家均已是左翼政府执政的背景下，巴西的选举结果将对2022年及之后拉美地区政治格局产生深刻影响。距离巴西第45届总统大选还有数月，候选人的角逐早已拉开，舆论普遍认为，去年3月才从腐败案中脱身的前总统卢拉和现任总统博索纳罗是总统宝座最有力的竞争者。

卢拉所在的劳工党属左翼党派，博索纳罗所在的自由党是中间偏右党派，二人角逐，巴西向左还是向右?

福音派会支持谁

宗教人口结构变化深刻影响着政治生态。巴西是世界上最大的天主教国家，但上世纪70年代以来，该国宗教领域的力量对比开始发生变化，基督教福音派利用巴西现代化进程中滋生的弊病和天主教会的制度弱点不断发展壮大，冲击着天主教的主导地位。2020年民调显示，福音派信徒占巴西总人口比重为31%，较1970年提高了25.8个百分点;天主教徒占比为50%，下降了约40个百分点。

2018年，博索纳罗胜选，得到70%的福音派信众投票是其中关键。今年新选战尚未正式开始，对福音派的争夺就已趋白热化。卢拉积极与福音派信众接触互动，若博索纳罗不能巩固福音派基本盘，将直接影响其连任。

经济表现加减分

博索纳罗2018年当选的另一原因在于，民众对其前任罗塞夫任上的巴西经济表现失望，希望换一个亲市场的政党执政，通过经济改革推动经济发展。不过，博索纳罗执政刚满一年就暴发了新冠肺炎疫情，巴西经济遭受重创。2020年，全年GDP下降4.1%。2021年，得益于对外贸易增长，巴西经济稳步复苏，但相伴而来的是物价飞涨，通货膨胀超过10%，贫苦指数创2016年以来新高。与此同时，博索纳罗政府经济自由化改革也不顺利，只有养老金改革获得通过，邮政、电力等行业私有化进程缓慢，税制和行政改革被彻底搁置。这使其支持率直线下跌。

相比之下，卢拉执政期间巴西经济表现要好得多，卸任时一度跃升为世界第八大经济体，贫困人口持续大幅下降，民众支持率超过80%。

为提振民众支持率，博索纳罗宣布启动“巴西救助金”计划，采取了一系列亲市场措施，这些措施针对性强也具合理性，但从推出、实施到见效有个过程。如果在大选正式举行之前，经济表现不能得到实质性改善，博索纳罗连任前景依然堪忧。

反腐是一大标尺

腐败是巴西社会的顽疾。卢拉所在的劳工党曾在连续13年执政过程中，腐败丑闻不断。2014年3月，巴西启动反腐调查“洗车行动”，一举揭开了劳工党腐败黑幕。罗塞夫2016年被弹劾下台，卢拉2017年被判入狱……劳工党声誉严重受损。

2018年，博索纳罗以“改变”为口号，提出要“终结政府与政党幕后交易”，引起广泛共鸣，并成为其胜选的又一重要因素。然而上台执政后，博索纳罗亦未能避开腐败陷阱，新冠疫苗采购案等腐败丑闻不断爆出，博索纳罗因长子涉嫌腐败、直接任命军人执掌最大国有企业巴西石油公司等，优势似已不再。卢拉这边，巴西联邦最高法院去年最终裁定取消其有罪判决，恢复其政治权利，卢拉再次成为劳工党领袖，这将分散选民对博索纳罗的支持。

理论上，决定大选结果的因素主要在于候选人的政策理念和其品行能力。从巴西目前的实际来看，卢拉很难提出与博索纳罗根本不同的施政纲领。这意味着，候选人的品行能力将是选民关注的焦点。在这方面，卢拉占据优势，此前8年的执政成绩和由此显露的执政能力让他赢得高人气。(作者单位：西南财经大学北京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