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红
综观全球,疫情在日本扩散相对缓慢、平稳,但日本经济降幅不亚于美欧。为提振经济,2020年以来日本政府3次推出大规模经济刺激计划,总规模超过303万亿日元。经济刺激力度如此之大,日本经济是否恢复了活力?
1月25日数据显示,日本首都圈新房价格逼近30年来最高位
寄居世界市场,难逃疫情拖累
时隔56年,日本又赢得主办奥运的机会,希望借此摆脱“失去的30年”。然而,疫情不期而至,安倍政府被迫推迟东京奥运会,日本经济复兴梦扑朔迷离。
为推进日本经济转型升级,安倍政府推出“安倍经济学”。但“安倍经济学”并未改变依赖外需的日本经济体制和“出口拉动,投资跟进,消费托底”三段式增长模式。依赖世界经济,寄居于世界市场成为日本经济增长的本质特征。全球疫情导致全球生产和消费同时塌方,供给与需求全面紧缩,日本贸易备受重击,经济大幅下降。
此次疫情冲击美国航空和汽车业,日本对美汽车及其零部件、轮胎等出口得不到恢复。对美出口下滑拖累日本经济复苏节奏。
人口老龄化影响经济结构
日本人口老龄化使得经济增长结构巨变,昔日基础设施、制造业主导的投资拉动型增长方式,呈现基础设施饱和、经济增长成熟化、经济活动服务化、制造业对外转移、国内产业数字化特征。
鉴于人口结构老化,劳动力不足,日本经济又形成了供给方制约结构。其结果是,政府公共项目难以落实,经济对策有名无实,财政资金花不出去,产业关联效果难以形成。
内需不足难撑经济增长
“安倍经济学”加剧日本收入结构扭曲,中间阶层萎缩,贫富差距拉大,内需结构难撑经济增长。
安倍任内,消费税率从5%提到10%,抑制了个人消费。日本个人消费占GDP六成以上,相对稳定,但鉴于人口减少,难成GDP增量。安倍政府曾两次提高消费税率5个百分点,严重抑制了个人消费。内需不起,安倍经济学便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央行撒钱,“国家债务”转为“货币”,徒增央行资产。企业没有投资项目和预期收益,仍不会增加银行借款。银行只好将大量货币回流给央行,结果,量化宽松资金在央行和商行间自循环,未能渗透到实体经济,股价虚涨、债市横流,长期国债收益率逼近负值。金融政策不根植于实体经济,很难创造需求,也难产生助增长效用。
由此看,“安倍经济学”下的日本经济刺激计划未能根据内外环境变化提出重振经济的方略,而是给出了大金融资本、大产业资本利益优先的政策组合。安倍政府的税制改革实则是对企业减税、对个人增税的戏法。法人减税支持了大企业参与全球竞争,消费增税又抑制了广大低收入者的福祉提升,个人消费持续负增长。
经济负增长局面难转
2020年12月8日,日本最近一次大规模刺激计划,规模约为73万亿日元,但其70%的项目为未来五到十年的中长期项目,尤其以数字化、脱碳化为重点,折射了菅义伟政府的未来打算,而非积极有效的疫情应对措施。
疫情不去,日本经济的增长环境难以改善,受疫情与中美贸易摩擦、日韩关系恶化,以及美国大选、保护主义加码、英国“脱欧”、欧洲市场分化等多元影响,地区产业链、全球供应链阻滞,日本的主要出口市场“缩小”。
国内消费、企业投资、住宅投资减少,僵尸企业增加,负面因素叠加,注定了日本经济负增长局面。(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日本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