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技术是大脑，代替不了作为四肢的制造业

2019年11月30日，以“智能制造与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的 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论坛在山东省青岛市举行  李紫恒/摄

“过去20年里，我们把财富和人才注入了软件和数字优化的虚幻世界。想象一下，如果美国的聪明才智回归现实，会有什么成就。”《大西洋月刊》刊发的文章，反思美国的科技资源配置与产业空心化问题。

文章指出，几十年后，当历史学家回望21世纪初的美国时，或许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即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最聪明的人将其才能、时间和资本投入到了狭窄的数字技术领域。与此前的工业革命不同，新世纪以来美国将大部分创新资源转移到字节和代码这一看不见的领域，这些努力使人们无障碍地接触媒体、信息、消费品和司机，但人们得到更多的是消费领域的革命，而非许诺中的工业革命。软件仍未从根本上重塑物质世界，从电力、汽车到飞机、地铁，人们所熟悉的物质世界仍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发明的。

同时，这样一种发展模式埋下了美国社会激进主义的根源。科技创新在使少数人变得更加富有的同时，却未能创造足够的中产阶级就业机会，以抵消制造业基础的削弱，也未能帮助解决美国最紧迫的问题：基础设施恶化、气候变化、低增长、经济不平等加剧。与之相比，19世纪工业革命同时带来了生产力和收入的飞速增长，工人阶级的实际工资在19世纪上半叶翻了一番，预期寿命在下半叶急剧上升，尽管这一转变过程对许多人来说依然是残酷的。

文章指出，物质世界创新减少的一个原因是由硅谷主导的创新模式。在美国，无论是办公软件(微软)、社交媒体(脸书)还是搜索引擎(谷歌)，科技领域最大的赢家都建立了垄断。科技行业像巨人一样凌驾于美国经济之上。数据显示，从2013年到2017年，美国计算机科学专业的人数翻了一番多。同时，软件对美国风险投资有着强大的控制力，2018年有3700多宗交易，同年排在第二位的制药和生物技术只有720宗交易。经济学家运用专利申请量分析美国创新历程时发现，上世纪美国创新主要集中在化学、电子、医学和机械工程等领域，新世纪以来，美国的专利一直由计算机和通信技术主导。美国的创新人才布局已从多功能转向专门化。如果把这么多资源集中在一个研究领域，那么这个领域最好能够带动生产，但美国制造业的衰落与贫富差距的扩大表明事实并非如此。

文章提醒说，或许是时候重新考虑，把这么大的赌注押在硅谷身上，能不能将美国从锈迹斑斑的现在带到光辉灿烂的未来。太多美国人把聪明才智运用在追逐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因为硅谷最赚钱的商业模式是建立一个庞大的系统来跟踪和操纵人类行为：脸书和谷歌通过销售广告创造了近90%的收入，科技广告双寡头的市值约为1.5万亿美元。经济学家担忧，应用程序和软件服务公司的人才聚堆，会削弱能源、住房、健康和交通等其他行业的人才基础，这些行业本来可以会从更多的创新中受益。

因此，文章强调，硅谷在迎接新的挑战方面可以发挥关键作用，但它不能单独行动。硅谷需要加强对生物技术和建筑自动化的投资，并在政府帮助下，为应对气候变化这个人类历史的最大挑战发挥更大的作用。碳捕集系统可以去除大气中的二氧化碳，减缓全球变暖的速度，同时增加数十万个工作岗位。

如果把数字技术比作大脑，那么制造业就是四肢。强健的大脑固然重要，但强壮的四肢同样不可替代。作为新科技革命的佼佼者，数字技术、智能技术受到各国热烈追捧。但如何运用数字化力量推动现实世界的进步，仍是一个需要不断探讨的话题。在现实当中，如何推进智能制造这个复杂而庞大的系统工程，也是个需要不断探索、试错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