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见我应如是 ——记全国“人民满意的公务员”、审计署资环司副司长罗涛

生态文明建设是关系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根本大计。近年来，中央审计委员会办公室、审计署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不断深化资源环境审计工作，积极助力美丽中国建设。作为一名资环审计人，罗涛始终以“为人民添福祉，为山河添锦绣”为己任，努力以实际行动守护绿水青山。

一篇审计信息，让偷排偷放问题从此难以遁形

“空前的雾霾污染，是人民群众的心肺之患，是一场潜伏着巨大经济风险和政治风险的环境危机。如何化危为机，是摆在廊坊、河北和中央面前的一道难题”，这是罗涛2013年初写在《雾霾综合治理方略与京津冀一体化发展展望》中的一段文字。此时的他，在河北省廊坊市挂职锻炼，正身处雾霾防治第一线。这篇耗时半年、明查暗访了60多家单位而形成的调研报告，获得了时任审计长数百字的批示和“发挥审计领军人才作用，全力攻克雾霾治理难关”的鼓励。这让罗涛进一步坚定了为国审计、为民除霾的决心，也让他从此为霾消得人憔悴。

2016年入秋之后，京津冀地区雾霾天气持续不断，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为什么会这样?投入了上万亿，治理了三四年，雾霾污染反而加重了。治霾资金有没有跑冒滴漏?治霾举措有没有逐条落实?环保执法有没有监管漏洞?我们审计难道不应该关注和回答这些问题吗?”审计长振聋发聩的责问和鞭策，让罗涛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妖怪藏在哪里呢?罗涛将目光紧紧盯向钢铁、水泥、电解铝、平板玻璃等6大高污染高排放行业。“虽然国家严格要求这6大行业去产能控排放并给予了巨额财政补贴，但房价近两年持续高涨必然刺激它们扩大生产甚至明关暗产、偷排偷放，这种背景下的企业报表和台账水分太大，就假账查假账没有出路。我们应该运用大数据审计思维，综合分析比对企业的排污量、用电量、货运量、开票量等底层数据，进而核查其实际产量及排污合规性，那些排污量与用电量、货运量、开票量明显不匹配的，可能就是偷排偷放的‘妖怪’。这个审计方法如果奏效，就可以为雾霾治理建立起一个智能化的风险识别和预警模型”。罗涛向署里的几位技术大咖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思路不错，可我们在技术层面办不到，因为有关部门的排污监测系统很落后，数据管理分散在各个区县，数据标准和口径也不一致，我们还不具备开展审计数据集中分析的基本条件。”

被浇了一头冷水的罗涛并没有放弃。他先说服同事做个案分析和局部分析，在验证了“审计捉妖思路”确实可行之后，便在华北地区开启了逐区逐县采集排污监测数据、逐表逐项分析筛查违法问题线索、逐门逐户审计调查取证的浩大工程。最终，揪出了一大批夜间偷排、监测造假、明关暗产、骗取补贴的不法行为。由此形成的审计信息2017年1月报呈中央后，中央领导同志作出重要批示，国务院督查室挂牌督查，并专门要求相关部门大力推广运用审计方法，切实推进排污监测数据集中管理和数据归真，偷排偷放、明关暗产等违法排污问题从此难以遁形，治霾资金跑冒滴漏现象也大为改观。数据显示，雾霾治理在2017年迎来了转折点。

罗涛(左一)和同事一起突击检查某企业的排污监测设备运行状况

一份审计报告，让1300多条河流重新焕发生机

2017年初，为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把修复长江生态环境摆在压倒性位置，共抓大保护，不搞大开发”“长江保护修复攻坚战还缺乏系统性和整体性，突破口和抓手还不明确”等重要指示要求，审计署党组以“共抓大保护，审计打头阵”的气魄，决定开展长江经济带生态环保审计。这是审计署首次对国家重大战略开展专项审计，极具挑战性。为了不辱使命，罗涛给自己和同事列了5个必答题：共抓大保护有没有建立起有效的运行机制和责任体系?长江保护修复缺乏系统性和整体性的具体症状与关键症结有哪些?沿江各省市是否仍然存在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和无序过度开发行为?各种保护修复长江生态环境的政策措施有没有落地见效?审计能否为长江大保护找到突破口和抓手?

回顾当时，罗涛笑称“谁都喜欢送分题，我们却给自己出了5个送命题。其实，每道题都可以去申请国家级科研课题，因为实在是太难了。所幸领导们全力支持，审计组的兄弟姐妹个个武艺高强。”他和同事白天钻机房、跑现场，晚上学文件、读卫片，揭示了“绿色财税、绿色金融等共抓大保护政策体系不健全”“小水电无序过度开发问题突出，大量河道脱水断流”“化工围江、非法排污和违规占用岸线等现象严重”“非法电鱼案件连年增长，长江生物完整性指数已降至无鱼等级”“大量生态环保资金结存沉淀未发挥效益”“主要湖库重末端治理轻源头治理，水体修复效果不佳”等一系列重大问题，审计成果也因此被喻为“首次长江生态环保体检”，中央领导同志多次作出批示指示，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新华社等连续开展专题报道，引起了全社会的广泛关注，诸多审计成果与建议被写入长江保护法，助力长江生态环境发生了转折性变化。

以小水电无序开发问题的审计整改为例，水利部、生态环境部、林草局、能源局等部门按照中央要求和审计建议，累计出台和修订相关规章制度18项，组织沿江各省市开展了为期三年的专项整改行动，共退出违建类、废弃类及严重破坏生态类电站3500多座，对2万多座小水电开展生态泄流设施改造和在线监控，消除脱水断流河段9万余公里，1300多条河流重获生机，生物多样性逐步恢复。

一次审计公告，让非法电鱼行为快速销声匿迹

2018年6月，审计署发布第3号公告，指出：网络非法销售电鱼机等问题缺乏监管，助长了非法电鱼行为。11省近4年共发生非法电鱼案件3.46万起，年均增长8.8%，其中149起发生在珍稀鱼类保护区内，胭脂鱼等珍稀鱼类被电亡，还导致超过30人死亡。随后，审计署与中央电视台等媒体联合制作了多期专题片，深入揭露了非法电鱼行为屡禁不止背后的深层次问题，打击非法电鱼、拯救长江鱼类日益成为全民共识，并被写入了一系列政策制度和法律法规。

相关部门及时调整完善长江禁渔政策，并将治理非法电鱼纳入河湖长制考核，通过联合执法、行刑衔接，对非法电鱼问题进行了全链条整治;各大互联网平台将电鱼机悉数下架，相关企业纷纷停止了对电鱼机的生产制造和改装;全国反电鱼大会、反电鱼协作中心等志愿者活动纷纷涌现，全社会的护鱼意识和生态安全意识明显增强。审计对277名基层渔政执法人员的调查问卷显示，85%的受访者认为非法电鱼问题目前已得到有效遏制。

审计公告发布之时，罗涛应邀写了一篇评论员文章《保护母亲河 从‘竭泽而渔’走向‘钓而不纲’》，陈述了审计长江“渔”事的心迹——保护好长江的生物多样性，事关国家的生态安全和长远发展。总书记关于从“竭泽而渔”走向“钓而不纲”的指示要求，是为全局计、为子孙谋，审计机关作为政治机关，不仅要关注长江“渔”事，努力维护生态安全，还应当及时反馈总书记指示要求和党中央决策部署的贯彻落实情况。保护生态环境，不只是政府的责任，也是所有企业和公民的责任，审计揭示非法电鱼问题，是为了促进人与鱼的和谐共生，更是为了以此为镜鉴，推动建立起一个政府、市场和社会三方互动的“共抓大保护”责任体系。

一次审计改革，让生态文明建设找到重要抓手

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是在习近平总书记亲自关心和领导下实施的一项重要改革，是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的重要突破口。2017年5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十一次集体学习上强调，生态环境保护能否落到实处，关键在领导干部。要落实领导干部任期生态文明建设责任制，实行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在党中央国务院坚强领导下，全国审计机关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引，累计实施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项目1.17万余个，涉及领导干部1.74万名，揭示违法侵占基本农田、污染防治弄虚作假等重要问题9.37万个，审计工作成为推动落实领导干部任期生态文明建设责任制的重要抓手。

2022年4月19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二十五次会议，审议通过《关于建立健全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评价指标体系的意见》。会议指出，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在严格生态文明制度执行方面形成了强有力的制度约束。6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上述文件，标志这项审计改革迈上了新台阶，开启了新征程。宝剑锋从磨砺出，上述成绩是罗涛和领导同事们连续多年艰苦奋斗的结果。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活动中，他带领资环司青年理论学习小组探索研究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评价指标体系的相关事迹，被选入新时代中央和国家机关党的建设成就巡礼展;他所写的《重塑山河一百年——中国共产党人具有宝贵的生态文明基因》成为学习强国的爆款文章，全网阅读量与点赞量超过1000万。

“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是世界生态文明史上的一个伟大创举，也是世界政治文明史上的一个伟大创举。现在，国外审计同行对我们这项制度创新有点‘羡慕嫉妒恨’，很多老外想来中国学习考察我们的做法，想去四川剑阁看看‘张飞柏’，中国审计人的‘四个自信’可以说是浑然天成、无比坚定”。在罗涛看来，资环审计践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首要任务，就是按照侯凯审计长的指示要求和署党组的工作部署，持续加强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建好用好审计评价指标体系，健全完善审计评价工作机制，促使领导干部将生态文明建设战略目标、战略决策转化为实际行动，切实履行好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和生态环境保护责任。

自2005年投身国家审计以来，罗涛先后在审计署财政司、税收司、办公厅、资环司工作，组织实施开发区财税政策审计调查、长江经济带生态环保审计等9个全国性审计项目，参与查办大案要案30多起，撰写审计报告、审计信息和内参专报等120余份，专心专意做好“经济体检”，多次获得表彰奖励和荣立三等功。惠而不费，劳而不怨，强国富民——是他矢志不渝的信念追求。作为一名财税审计老兵和财税专业博士后，他立志成为习近平经济思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践行者。在他看来，学习践行习近平经济思想，极为关键的一环，是真学真信真用总书记“先给后取，培植财源”的财政观。有感于此，罗涛在2016年写下了一篇题为《深化财税改革 亟须从增值税“留抵改退税”入手》的求是内参。这篇内参引起了中央领导同志的高度关注，相关部门按照领导同志批示要求于当年启动了大飞机项目的增值税留抵改退税试点。此后，他在借调至山东省委办公厅工作期间，又将增值税留抵改退税写入《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建设总体方案》，经中央批准在全省先行先试，20个战略新兴行业当年享受留抵退税170亿元，企业投资热情被迅速点燃。时至今日，这项改革所惠及的纳税人已不计其数，但心怀忧患的罗涛却未敢停步，一直在为自己的信念追求殚精竭虑、上下求索。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辛弃疾的这句诗有金戈铁马的豪情，有壮志难酬的自嘲，可能还有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向往。罗涛喜欢这种自我激励和自我嘲讽，因为他相信：人不负青山，青山定不负人。眼下，他与领导同事正在一起努力思考和谋划，如何更好地将绿水青山转化为金山银山，促使生态文明真正成为一种全民信仰。也许，他的人生，他的性情，早已与绿水青山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