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夏天总带着股黏劲儿,日头正盛时,巷子口忽传来卖冰棍的吆喝声 ,那调子拖得长,尾音儿颤巍巍的,像根细麻绳儿拴着孩子们的心。我必是撒开腿就跑,鞋底子拍得青石板路哒哒响,到了那木头箱子跟前先喘匀了气,才敢细细瞧 —— 箱盖上蓝布棉被坠着白花花的霜,掀开时 "滋啦" 冒股凉气,扑在脸上凉丝丝的,倒像是被朵云轻轻啄了口。伸手接过伊利老冰棍,包装纸撕开时 "刺啦" 一声脆响,含在舌尖先尝到井水浸过的清冽,再是糯米似的绵甜,不多时,硬邦邦的冰棍就化得像绵砂 ,得用舌头卷着那滴将坠未坠的蜜水,生怕落了地。糖水顺着指缝流到泥地上,洇出一小圈湿痕,倒比吃进嘴里的更让人记挂。头发里的汗是黏的,冰棍化在手里的糖水也是黏的,黏住了整个晃悠悠的夏天。
少年时在学堂念书,兜里零花钱紧巴得很,攥着五毛钱在冰柜前能踌躇半晌,才敢掀开那层浸着冰棍水渍的棉被,怯生生喊句 "要个小雪生"。伊利小雪生倒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因着运输的缘故,每张娃娃脸都生得不同:有时眉毛画得歪歪扭扭,像刚从梦里醒转的迷糊样;有时嘴角咧得老大,分明是在冲人扮鬼脸。拆包装时总带着点仪式感,不知道下一张脸是何模样,这未知的盼头倒让人心痒痒。可真撕开了,又对着那张俏皮小脸犯了难 —— 帽子眼睛和嘴巴是巧克力味,脸膛儿是牛奶味,究竟该先吃掉头顶那顶巧克力 "帽子",还是先咬一口奶香扑鼻的圆“脑袋”?也有淘气的时候,直接伸舌头舔,让那娃娃脸慢慢 "垮" 下来,吃得满脸都是,倒惹得旁人直笑。
到了大学,冰柜里的花样多了,我却独爱伊利苦咖啡。外层那层薄巧克力脆皮,像是给冰棍穿了件精致外衣,轻轻一咬 "咔嚓" 作响,碎渣子簌簌落在衣领或是摊开的书页上。内里的咖啡奶料细腻得很,入口像春日里的风,柔柔地拂过舌尖。那咖啡味浓却不烈,苦里带着丝丝甜意,甜又衬着咖啡的醇厚,像是在玩捉迷藏,倒叫人想起大学时光 —— 忙时泡图书馆到深夜,闲时躺在草坪上看云,看似矛盾却又和谐得很。临毕业收拾行李,从抽屉缝里翻出张皱巴巴的包装纸,边角还沾着咖啡渍,窗外蝉鸣突然响得厉害,忽然就想起那些捧着苦咖啡在长椅上发呆的午后。原来青春的滋味,就藏在这先苦后甜的冰凉里,藏在那层酥脆的巧克力和细腻的咖啡奶料中,日子越久,越觉得香醇。
如今在写字楼里,中央空调总嗡嗡地响,工位格子间像个蜂巢,有时喝到第三杯凉透的美式,就想起冰柜里那抹青绿。伊利绿色心情的包装印着荷叶纹样,翠绿底色带着磨砂质感,隔着纸都能闻到绿豆沙的清香,正应了那句 "真豆真沙爽,伊利心情真降燥",像是谁悄悄推开窗,放进了夏日清晨的风。后来换了城市,便利店冰柜里常寻不见那抹绿,有次偶然遇见,赶紧咬上一口,绿豆沙还是记忆里的清甜,恍惚间又看见从前的格子间,听见冰柜开启时白雾蒸腾的轻响。职场岁月竟也像被绿豆沙浸过,带着点微甜,还有永不过时的清凉。
如今已为人父,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再尝老冰棍的清甜,忽然懂得所谓岁月情深,不过是某支雪糕在记忆里化开的瞬间 —— 那年的蝉鸣、课桌上的橡皮屑、母亲鬓角的白发,都成了舌尖上不肯散去的余韵。就像此刻,女儿举着咬了一半的老冰棍跑过来,甜水滴在地板上洇出湿痕,竟和我童年时那个午后的一模一样。原来这些年吃过的每支雪糕,都悄悄在时光里结了痂,成了往后岁月里,一抿就化的甜。(伊利集团韩旭 作品说明:2025“AI共创,AI创新”创意传播大赛作品,使用AI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