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共治疫情后遗症 破除复工复产的歧视链

胡弘弘

为了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工作的重要指示精神，在国内疫情有所平复之际，组织有序复工复产，保障经济的恢复发展，既是国内民生的需要，也是国际产业链的机遇把握。然而，在紧张投入复工复产第二战役中，多地对湖北人的冷眼与歧视依旧存在。打通复工复产中的歧视肠梗阻，破除复工复产的歧视链，具有十分迫切的意义。破除歧视，是人类社会平等价值的必然反映；破除歧视，是依据法律规范的必然要求；破除歧视，更是中国人民团结友爱守望相助袍泽情谊的体现，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全面遵守。治疗疫情后遗症，破除复工复产的歧视链，需要多方共治：

第一，中央政府担当领导和管理的职责。

我国是一个中央统一领导下的单一制国家，地方可以充分发挥积极性和主动性，但是不能进行地域壁垒。复工复产既关涉到疫情严重地区劳动者的生计，更涉及国家经济持续稳定发展大计。全国上下应树立一个命运共同体的认识，抓住危机中的机遇，珍惜来之不易的抗疫成果，坚持全国一盘棋，发挥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体制机制优势。国务院统一领导各地行政机关工作，总体协调部署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的具体建设，义不容辞。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等五部门印发通知，组织开展对用工集中地区和集中企业“点对点”的农民工专车（专列）运输服务，保障成规模、成批次外出的农民工安全有序返岗复工。

3月18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常委会会议指出，低风险地区之间的人员和货物流动，必要的健康证明要做到全国互认，不得再设置障碍，不对人员采取隔离措施。然而，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了国内劳务输出大省的健康码互认情况发现，各地步骤不一，河南等劳务输出大省和外省互认的比率不到一半。我们注意到，协调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的工作任务本身也超出地方权限，对于各省采取的行政措施，其他省不能干预，最多只是道德呼吁。如2020年3月18日，湖北省人民政府举行新闻发布会上，副省长曹广晶恳请兄弟省市对于湖北省中低风险市州外出务工的人员给予关照和支持。3月19日在荆州车站，湖北省委书记送别务工人员时对外喊话：“善待湖北人民，善待湖北农副产品”。当务之急，国务院尽快启动协调各省市健康码互认，针对健康码中的差异数据可以要求补强予以增加，另附须知或者合理范围内的证明件。

当然国务院还需要出台措施，减轻企业负担，帮助企业恢复生产。同时基于此次疫情防控工作中的割裂排斥多过合作的教训，未来如何拓展行政协商范围、推动风险治理合作机制还需要有所作为。当然科学研判国际疫情形势，做好疫情防控总体调整和国内经济政策的宏观布局，指导国内生产发展。这些中央事权在疫情防控和复工复产的工作中非常重要。

第二，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地方政府主动做好服务、保障和管理工作。

对于输出地政府要做到三点确保：一是摸排收集外出务工人员的复工信息，加强协调和组织，精准对接，做好服务；二是制定更加透明权威的劳动健康证明、隔离证明办理程序，做好外出务工人员的健康复审与相关证明工作，打消用人单位的顾虑，消除接受地的误解；三是提供运输后勤等保障，点对点送到岗，无论是省内还是省外，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14天隔离期要求，也最大程度降低舟车劳顿的旅途风险。

对于输入地政府则需要走到：一是采取派驻企业防控服务小组“一对一”进行帮扶的举措，专门统筹协调解决企业复工复产当中遇到的各类问题；二是对接和保障点对点、送到岗的工作；三是给予企业多途径的扶持政策，如支持龙头企业有序复工复产带动配套企业，增强协同复工复产的动能。鼓励企业对疑似患者“早发现、早报告、早诊断、早治疗”，不以“追责”影响企业积极性，或误导用工单位瞒报不报，或者直接拒之门外，减少企业不必要的担心。（此次广东省人社厅组织广州、深圳、佛山、东莞、中山等市提前收集梳理首批约4万名荆州待返岗人员名单，提交湖北人社部门逐一核实信息，进行“点对点”精准组织发动，并落实好健康码申领、人员送站和随车服务等工作。3月19日，湖北省荆州车站始发的火车19时40分顺利抵达终点站广州南站时，省委书记李希、省长马兴瑞到站迎接，看望慰问返岗务工人员。这是一种姿态和信号，值得点赞！）

第三，企业等用工单位，加强日常防护，做好保障工作。

企业等用工单位应配合政府的“点对点，岗对岗”的接送，组织安排接送，直接从“车站或者机场门口”接到“厂门口”“宿舍门口”。

企业需要按照《国务院应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联防联控机制关于印发企事业单位复工复产疫情防控措施指南的通知》（国发明电〔2020〕4号）事先做好复工复产的预案，充分保障员工的日常防护，公共场所的消毒检查，统筹安排企业员工的生活保障或者提供相应的后勤保障，包括错峰上班、就餐隔位制等等。

企业要像对待劳动纪律、安全规则一样地培训员工在工作生活中的防护意识和防护习惯，引导员工科学防疫、健康生活。

企业也要不断提高自主性，积极关注国家和地方的政策，争取更多的政策支持，比如资金、财政政策。（如中国农业银行江苏自贸试验区苏州片区支行就放出好消息：企业有需要，随时可以申请农行“战疫贷”。在本人的访谈调研中，有的企业甚至表示，当下高速公路是免费的，企业的盈利空间更大了；自己员工经过此疫，更加珍惜工作，更加敬业爱岗了；有的企业家明确表达偏好熟练工，对原务工人员完全可以继续接纳，不会歧视。）

第四，务工者自觉践行诚信价值观，遵守疫情防控工作要求。

可以推行诚信承诺书，由务工人员承诺对自身健康状况的自觉如实申报。这也是公共卫生事件中国民性再造的体现，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坚守。

当然在行为上，务工人员应自觉遵守国家法律法规，以及遵守当地关于公共卫生疫情防控的系列规定，做到个人防护到位，配合企业疫情防控工作，克制聚餐聚会冲动，保持人员交往间距，对周围可能产生的疫情苗头予以警惕，及时报告。

为了适应疫情防控工作中的复工复产要求，在互联网时代，务工人员不断提高利用网络进行工作和交流的熟练性，保持与所在单位、所在社区的联系。

全社会酿造一种同心同德，全力抗疫，恢复经济的氛围，反对就业歧视，反对地域歧视，这既是人权保护的需求，也是社会进步的必然体现。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包括世界范围内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更应该起始于中华民族共同体。目前已有杭州、义乌、绍兴（3月14日，首辆来自湖北的返岗直通车载着32名湖北通城人抵达义乌，截至目前已累计接回湖北籍员工310人；3月18日，接返在鄂员工的专列抵达浙江绍兴越城区，300余位在越城工作的湖北籍员工已安顿下来），广州、东莞、深圳等地实现了点对点包送到岗的做法，吁请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组织调研工作组复工复产协调组织可以进行观察和调研，及时提炼经验，分析可能的教训，以便能够形成有效的做法指导各地方迅速效仿。

作者简介：

胡弘弘，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博导；中国宪法学会常务理事、立法学会常务理事；湖北省人大常委会委员、法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