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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打破乡村资源要素瓶颈

2018-01-09 10:00 作者:李松 来源:瞭望新闻周刊 编辑:常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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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均耕地面积仅1亩多,且多是鸡窝地、巴掌田,800多万农村劳动力外出务工……在农业禀赋并不占优、农村资源要素供给有限的背景下,作为地处西部的直辖市该如何推动乡村振兴?近日,《瞭望》新闻周刊记者调研了解到,重庆给出的答案,是以深化改革为主线,重点推动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激活农村土地、资金、人才要素,打破城乡二元体制藩篱,打造城乡发展共振效应,进一步完善乡村发展治理新格局。

“三变”改革试点激活乡村资源要素

落实乡村振兴战略,需要对农业农村内部发展格局进行调整,需要激活土地、资金、人才等资源要素。重庆以“农村资源变资产、资金变股金、农民变股东”为核心的“三变”改革对“激发农业发展活力”犹如一场及时雨。

乡村振兴,产业为基。作为典型的山区农业区县,近年来,重庆涪陵区已有不少农户量化土地股权,入股合作社或农业企业,“变现”土地经营权价值。在涪陵区南沱镇治坪村,重庆三峡笋业有限公司与当地农户合股成立了种植股份合作社,生产竹笋类休闲食品,并配套发展乡村旅游。合作社注册资本500万元,全村123户农民以土地经营权折价入股,占总股本的15%。“土地经营权入股后,农户与企业结成紧密的利益联结,发挥各自优势,推动竹笋产业健康发展,带动效益明显。”三峡笋业公司董事长李承洪告诉《瞭望》新闻周刊记者。

在确权确股基础上,重庆按照“联结农户、搭建平台、对接市场”的要求,推动农业股份公司、股份合作社等新型经营主体发展,让分散的农户与新型经营主体联产联业、联股联心。

推动农村“三变”改革,在让农村“沉睡”资源活起来的过程中,政府不能缺位。重庆在全市范围内落实财政资金股权化改革举措,将部分产业补助资金“折股量化,配股到户”,让普通农户参股加入合作组织,分享发展利益。

在重庆南川区长坪村,贫困户吴伦寿没想到,当了一辈子农民,如今变成了合作社股东和工人。在长坪村,财政扶贫资金按4000元/股的标准,向包括吴伦寿在内的54名贫困户配股,并参股到村里的畔园猕猴桃种植合作社。根据协议,合作社年利润在100万元以下时,贫困户股东每年按入股资金的8%分红;利润在100万元以上的,分红收益为合作社利润的5%。得益于此,吴伦寿每年不仅有土地流转、务工收益,还有1000多元股权分红。

畔园合作社负责人李娟说,目前合作社猕猴桃种植面积发展到400多亩。“配股到户”后,贫困户股东户均土地流转、务工、分红等各类收入在7000元以上,增收效益明显。

产业融合延伸壮大农业

重庆全域多丘陵山地,人多地少、土地细碎。随着劳动力、农资成本上涨,种地一度成为农民眼中的“亏本生意”。重庆坚持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通过绿色、科学种植,走差异化、品质化的新路,力争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

江津区利用当地土壤富含硒元素的独特优势,重点推出富硒大米等健康农业品牌。江津区石蟆镇三关水稻合作社的106户农民,按照统一供种、统一施肥、统一田间管理的标准,经营着2600多亩稻田,种植富硒大米。

合作社社长李洪祥说:“合作社富硒大米产品分成三级,售价最高的有机转化认证大米,售价达到70多元/斤,其余等级的平均价也能超过10元。”

除了面向市场统一包装销售之外,合作社还搞起了“私人定制”,消费者可以先掏订金,提前定下1亩水稻田,在秋收时节,合作社将向其专送500斤的精品大米。

稻米富不富硒,口说无凭,需要严把质量监督关。“为了做好富硒稻米等农产品的质量监督管控,区里专门成立了富硒农产品监督检验检测中心,添置专业设备,配备技术人员,为农产品免费检测硒含量。”江津区农委副主任张洪告诉《瞭望》新闻周刊记者。

“品牌农业”不仅能吃,还能延伸至观光游览、农事体验。

专门推动江津富硒产品一二三产业融合的重庆富硒网总经理邹玲向《瞭望》新闻周刊记者介绍,企业抓住市场商机,推出了“硒游记”农业观光购物旅游专线,仅2016年就有1000多人次参与,人均消费额在500元以上。

重庆主城区近郊农村则围绕城市需求,拓宽农业功能,发展休闲、观光农业,同时充分利用有限的耕地,发展大田作物,保持季节性人工湿地,服务城乡生态建设。重庆九龙坡区推动“一二三产业”互动融合:在花卉、苗木等传统种植业领域,配套建设乡村旅游接待点,提升附加值;挖掘水利设施生态功能,让水库变成水利风景区;利用林业资源,发展森林旅游路网……

通过延伸产业链条,重庆一二三产业融合的“新六产业”蓬勃兴起。如今,依托“新六产业”发展,重庆亩均产出相比原来散户种粮食的收益高出10倍以上。

产权明晰加速城乡融合

作为全国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大城市带大农村”是重庆发展的基本市情,推动乡村振兴,离不开城乡资源互融互通。为此,重庆加快农村集体资产股权化、城市资本下乡规范化、农地退出等改革,使城乡之间产生化学反应,激发乡村发展动力。

地处重庆主城的近郊农村,受城镇化、工业化影响,村社集体经济相对发达。落实集体资产股权化改革,才能让农村集体经济更强,发展更规范。近年来,九龙坡、沙坪坝等地区,“产权明晰、权责明确、治理完善”的集体经济发展体系逐步建立,集体资产保值增值,有的村社农民股东每年分红能达万元以上。

以九龙坡区华岩镇共和村为例,《瞭望》新闻周刊记者了解到,从1985年创办村集体企业以来,经过30多年积累,村集体资产总额已接近2000万元,收入稳定增长。村集体资产股份化改革后,村民每年分红总额达上百万元。

在九龙坡区西山村,村民罗熙说:“集体资产股份化后,家里每口人都拿到了《集体资产股权证》,有股就能分红,多股就能多分,这就吃上了‘定心丸’。”股份化改革后,农民作为股东,还能更好地行使知情权、监督权,保障集体经济平稳发展。

同时,伴随着农民大量进城,其留在农村的土地如何处置、盘活,也提上了议事日程。作为全国农村改革试点区县,重庆梁平区在农民自愿基础上,率先试点承包地有偿退出,既通过土地“变现”,使农民得以带着财富进城;又靠土地流转再利用,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为规模经营打下基础。

2016年,梁平区川西村7户进城农民,向社集体经济组织申请整户退出承包地,面积28亩。本刊记者了解到,目前农民已和村社签订了退地协议,每亩地1.4万元补偿。当地村民表示,通过有序退地,获得合理补偿,算是彻底“洗脚进城”。

“为了不影响农民基本生活,农地退出有前置门槛:以进城农民为主要对象,须同时满足有稳定职业或经济来源和有稳定住所两项条件,才能整户退地。”梁平区农村改革办公室相关负责人告诉本刊记者,退出来的土地经过整治后,解决了分户退出土地细碎的问题,实现集中利用,有不少农业大户愿意接手经营,有利于现代农业发展。

基层有效治理夯实振兴基础

乡村振兴,有效治理是保障。在重庆酉阳县花田乡,5000多亩层层叠叠的梯田远近闻名,其出产的花田贡米,年产值超过3000万元,远销日本、香港等地。花田也以优美的梯田风光,成为乡村旅游观光景点。

退回去几年,花田乡产业发展滞后,“一穷二白”。乡村面貌改变的背后,得益于强有力的基层党委政府和村支两委建设。花田乡党委书记冉廷彪向《瞭望》新闻周刊记者回忆起当年为帮助农民整修梯田,重新种稻的场景:“产业发展之初,正值春耕时节,为抢农时,近60名乡、村干部全员发动,天天不到6点就点名集合,打着手电筒进村,帮农民犁田、放水。”

“乡村振兴,离不开有效的群众工作方法。”冉廷彪说,推动工作开展,关键还得靠尊重群众,引导群众。农民懂的东西,就放手让农民说了算。

为更好满足乡村旅游需求,花田乡何家岩村曾整修梯田轮廓,“结合群众意见,当时整修设计稿反复修改了不下20回,而且边施工边改进,农民诉求一点不怠慢,景观细节也不马虎,大家都赞成,工作推进才快。”冉廷彪说。

要使“空心化”的农村重新兴旺起来,离不开农村人才的培育和发展。结合脱贫攻坚战略,重庆大量派遣机关事业单位和企业人员、大学生村官等组建驻村工作队,为农村发展带来了新活力。

在南川区风吹村,村民潘常友通过经营“乡村民宿”年收入超过3万元,摘掉了“贫困帽”。但驻村“第一书记”李大能仍多次踏进老潘家门,催着他赶紧到区就业局组织的微企培训班报到。“培训班是免费的,专门提供餐饮、食品卫生、住宿培训等实用技能,最适合老潘这样的农村创业者。”李大能告诉本刊记者。

不仅为潘常友这样的脱贫户提供政策信息和专业指导,李大能等10名驻村干部还在谋划特色产业发展。“风吹村在2017年初整村脱贫,但按照‘脱贫不脱钩’的要求,驻村干部仍然要扎根农村,推动乡村振兴。”李大能说,村里还引入专业合作社,发展香水梨、香榧两个千亩效益农业基地,让风吹村产业做大做强。

重庆积极吸引外流的本土人才回乡创业。以乡镇为单位,对本土大中专毕业生和外出成功人士进行摸底调查,建立了4万多人的本土人才库。最近几年,重庆仅农民工返乡创业的就有近50万人,“归雁经济”规模日增。(记者 李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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