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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6日，经过几个月的过渡期，法国首都巴黎酝酿多时的车辆污染程度标签系统开始进入严格管理阶段，以解决长期困扰这座城市的空气污染问题。6种不同颜色的标签将被贴在进入巴黎的汽车上，在污染出现峰值或长时间持续时，有关机构可凭这个分类系统限制污染程度严重的车辆进入某个地段。
去年12月，巴黎遭遇了至少10年来最严重、持续时间最长的雾霾，许多市民因此患上严重的呼吸道和心血管疾病。为了治理空气污染，法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试图帮这座城市找回蓝天。
“巴黎无法呼吸”
最近3个星期，9岁的莉莉·马丁从早到晚几乎一直在咳嗽，尤其是在半夜。她变得脸色苍白，憔悴不堪，让母亲索菲亚担心得要命。自从去年秋冬巴黎被雾霾笼罩以来，患咳嗽、哮喘的当地人数量激增，马丁并不是唯一一个生病的孩子。
在巴黎工作生活27年的德国摄影师马丁·皮茨，是从3个月前注意到空气质量特别糟糕的，这让他很难继续骑自行车上班的习惯。他已经连续咳嗽两三个月了，至今尚未痊愈。
数日前，25岁的服务员阿丽亚娜·艾蒂安逃到乡下躲霾，这是她近来第一次发现自己“能正常呼吸了”。“我总是感到喉咙堵着什么东西，到乡下自由呼吸真是一种解脱。但回到巴黎的那一刻，喉咙被堵住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告诉美国《洛杉矶时报》，“在巴黎工作生活，你能怎么办呢？根本无处可逃。”
据《洛杉矶时报》报道，空气状况最糟时，令人窒息的黄色雾霾掩盖了这座城市最著名的地标性建筑。从埃菲尔铁塔、凯旋门、香榭丽舍大街到巴士底广场，行人可以轻易嗅到呛鼻的味道。
法国卫生部长玛丽索·图雷纳称，巴黎去年12月初的PM10浓度高达每立方米146毫克，高于欧洲安全标准。市政府警告儿童和老年人避免户外运动，学校则要求孩子们长时间待在教室里。
据法国“France 24”网站报道，负责巴黎空气质量监测和烟雾警报的Airparif指出，这座城市正在经历至少10年以来空气污染最严重、持续时间最长的冬天。2016年12月，巴黎医院因呼吸道疾病住院的儿童增加了30%。美国“福布斯”网站评论称，“巴黎无法呼吸”。
法国“The Local”网站报道称，2014年发表的研究结果显示，巴黎的空气质量非常糟糕，相当于在一个20平方米的房间里有8个人吸烟。2015年3月，巴黎一度被列为全球污染最严重的城市之一，马赛、里昂、巴黎的污染水平都超过了世界卫生组织推荐的安全标准。
法国国家卫生机构最新研究发现，空气污染每年造成该国4.8万人死亡，相当于每年死亡总数的9%。超过4700万法国人能接触到可以引发呼吸道和心血管疾病的PM2.5颗粒，居住在人口10万以上大城市的30岁以上居民，平均预期寿命减少15个月。如果污染水平降低，每年可以挽救3.4万人的生命，人们的预期寿命有望增加9个月。
解决空气污染问题需要大胆行动
2016年12月6日，据美国“商业内参”网站报道，为了改善空气质量，巴黎政府实施了单双号限行的临时禁令，进入城市及周边地区的汽车数量减半，所有汽车行驶速度不得超过每小时19公里，约750名警察站在繁忙的十字路口，确保司机遵守规则，违者会被罚款35欧元。
为了平息有车族的不满，巴黎所有公共交通和住宅区停车都是免费的，电动汽车等“干净”的汽车和载人超过3人的汽车则免受规则限制。政府发布的数据显示，巴黎道路上的汽车数量减少了40%，早高峰拥堵减少了30%。《洛杉矶时报》称，实施限行后，空气污染物的浓度降低了30%～40%。
巴黎单双号限行的紧急禁令引发了一场政治争论，艾蒂安也怀疑这仅持续一天的措施能否帮助城市顺畅呼吸。“即使路上车变少了，我也没有发现空气质量变好。”她说，“短期限行远远不够，需要长期实施。”
奢侈香水专家、作家莱昂内尔·帕耶对巴黎长期以来治理雾霾的措施深感失望。“我觉得很可怕，当局多年来采取了很多措施减少空气污染，包括免费公交、鼓励使用自行车、延长公交地铁运行时间等，但我们仍然无法呼吸。”他告诉《洛杉矶时报》，“我过去只会偶尔发作哮喘，但今年第一次连续生病，这太可怕了。”
巴黎市政厅运输官员赫尔夫·莱文告诉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我们希望这些禁令在污染超过一定水平时自动生效，而不是每次都需要与政府谈判。”欧洲环境总署空气质量专家阿尔贝托·冈萨雷斯·奥尔蒂斯告诉“德国之声”网站：“限行只是污染物浓度很高时的短期解决方案，我们的目标应该是制定长期解决方案。”
巴黎市长安妮·伊达尔戈此前曾宣布，于2020年之前在巴黎禁止柴油车上路，2025年推广到整个法国。柴油车因碳排放比汽油车少而受到欧洲公共政策的青睐，但柴油导致的空气污染是无铅汽油的15倍。目前，柴油车占据欧洲汽车市场的近50%，法国企业目前购买柴油车时还可以享受减税。
“今天，我们站起来疾呼，不再容忍空气污染以及它引起的健康问题和死亡，尤其是我们最脆弱的公民。”她说，“解决空气污染这样的大问题需要采取大胆行动，我们呼吁汽车和巴士制造商加入这一行列。”许多人认为汽车过多是巴黎空气污染的祸根，伊达尔戈告诉法新社，2017年将是巴黎的“自行车年”。
据法国《世界报》1月8日报道，伊达尔戈还计划将塞纳河右岸河滨道高处路段改造为纯电动巴士行驶区，在利沃里街开辟双向自行车道，某些路段禁止通行汽车。同时，与卢浮宫博物馆的玻璃金字塔毗邻的卡鲁塞尔（Carrousel）广场将变为步行区，只有巴士和出租车可以通行。
法国政府将掀起“运输革命”
除了限行和“消灭”柴油车，巴黎还打出了治理雾霾的“组合拳”。2017年1月16日起，巴黎车辆污染程度标签系统开始进入严格管理阶段，所有在市区行驶的车辆必须在挡风玻璃上张贴环保标签，包括摩托车在内，否则可能被拦截甚至罚款。
据《欧洲时报》报道，这项政策从2016年7月1日起开始实施，车主在政府网站上输入汽车牌照并支付4.18欧元，就可以收到行政机关寄来的环保标签。电动、天然气和混合动力的无污染汽车使用绿色标签，其他车辆按不同污染程度使用紫色、黄色、橙色、紫红色和灰色标签。
这一规定正式实施后，未贴标签的汽车将在周一到周五上午8时至晚上20时内禁止在巴黎市内行驶，违者将被处以个人小汽车65欧元、3.5吨以上重型汽车135欧元的罚款。最老旧的汽车，也就是1997年1月1日之前注册的普通车辆和2000年6月1日之前挂牌的双轮机动车将无法获得标签，紧急情况救援车和持有车主证的老爷车则可免贴标签。截至2016年12月，已获标签的车辆约有90万辆。
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报道，法国环境和能源部长赛格林·罗亚尔表示，法国政府将“认真对待污染问题”，甚至不惜掀起“运输革命”。
在3年内，法国将逐步取消企业购买柴油车时的减税优惠。路透社报道称，将污染严重的老柴油车换成电动汽车，车主将获得1万欧元补贴。从2017年1月1日开始，购买电动摩托车的市民将获得1000欧元的奖金。罗亚尔还呼吁免收电动汽车的高速费，设立充电桩的项目可以继续享受减税政策。
法国并非唯一面临空气污染问题的国家。“商业内参”网站称，空气污染每年在全球范围内导致至少350万人死亡，其中多数是在城市。如今已有越来越多的地方开始采取治理行动。
在冬季空气质量最糟时，美国丹佛市和凤凰城的居民自愿发起“无车日”减少尾气排放。罗马、雅典、墨西哥城、首尔、新加坡等地也会实施不同程度的车辆限行措施。（记者 高珮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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