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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班农时代”的白宫

2017-09-25 09:20 来源:半月谈网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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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斯蒂芬·班农(右一)在美国华盛顿白宫的资料照片 殷博古 摄

班农即便离开,他激进的经济民族主义思想仍对特朗普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而这种思想往往以“零和”与“绝不妥协”为特征。

9月12日,白宫前首席战略师斯蒂芬·班农在香港出席投资论坛活动,并以“美国经济民族主义、民粹主义反抗与亚洲”为主题发表演讲,宣称中国与美国正在进行一场“经济战”。班农高调复出再次引发人们对这位曾被称为“美国影子总统”的白宫官员离职真相的猜测,以及他与特朗普之间恩怨的探究,或许正如英国《经济学家》所言,斯人已去,但影响长存。

班农离职的真相

媒体对班农8月18日的突然离职有两种猜测。一种认为,特朗普对于被媒体称为“影子总统”的班农早就不满,双方撕破脸是迟早的事。毕竟白宫只能有一个“大BOSS”,谁的风头要是超过总统,等待他的只能是“你被炒了!”而无论是联邦调查局前局长科米,还是白宫前新闻秘书斯派塞,都是因为“太过招摇”而被炒鱿鱼。此外,8月中旬夏洛茨维尔市发生白人至上主义者开车冲撞反对者的暴力事件,使得民众迁怒于“种族主义者”和“另类右翼代言人”班农。班农作为特朗普的“替罪羊”在此风口浪尖离职,也成为白宫平息民众不满的有效途径。

另一种猜测也不无道理。上台以来腹背受敌的特朗普急需来自体制外的声援,因此离职的班农将凭借极右翼媒体平台——布赖特巴特网站,为推动特朗普的政策议程摇旗呐喊,塑造对其有利的舆论环境。由此看来,班农离职更像是一出悲情的“苦肉计”。在CBS的采访中,班农直言自己并非“被解职”,而是主动离职。一则,他认为如果与白宫的其他人意见不合,就应该辞职。二则,班农认定自己不适合在“体制内”工作,离开白宫能更好地支持特朗普,这恐怕是决定性的原因。帮助特朗普胜选,班农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阶段性目标,而白宫雇员的身份束缚了他“畅所欲言”,更无助于他完成对美国实施“革命性变革”的宏大理想。因此,离开白宫后,班农就像重返战场的斗士,可以肆无忌惮地抨击自己心目中的敌人,无论他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

可见,班农离开的直接原因是白宫内部派系斗争的结果。以科恩为代表的温和保守派和以班农为代表的激进保守派,双方水火不容。被班农指责为“全球主义派”的科恩主张拥抱全球化,继续推行自由贸易政策,而不是动辄以制裁或者“贸易战”的形式推动美国的经贸议程。科恩的主张在白宫内部得到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赫伯特·麦克马斯特、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副助理迪娜·鲍威尔的支持,同班农、国家贸易委员会主席纳瓦罗和贸易代表罗伯特·莱特希泽等“经济民族主义派”形成针锋相对的态势,其结果是白宫人事的混乱与特朗普的政绩寥寥。

班农离开后的白宫

不可否认,班农在特朗普胜选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正是他凭借自己敏锐的政治嗅觉与“营销”才干,促使“政治素人”特朗普借助底层民众反全球化、反自由贸易和反对外来移民的民粹思潮,最终战胜希拉里入主白宫。而特朗普就任后,一系列争议性政策的出台,如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废止奥巴马应对气候变化的行政命令以及退出巴黎气候协定等,都是班农一手导演的“杰作”。

班农离开之后,白宫似乎有走上正轨之势。一方面,新任白宫办公厅主任约翰·凯利就任后,班农的人马被逐个清除,凯利对特朗普所能接触的信息和人员作出严格限制。此前能随时面见总统的若干“权力核心”,包括库什纳夫妇等,都必须通过凯利约见总统,同时传达给总统的信息也必须通过凯利审核。另一方面,“全球主义派”的温和主张开始在白宫占上风,若干争议性政策在凯利、科恩、蒂勒森等人的力争下“软着陆”。这其中包括:特朗普政府新的阿富汗战略不再“一走了之”,而是决定根据作战情况增减美军;在两党内都拥有较多支持的“追梦者”计划被赋予六个月的审议期,国会如若在期限内通过替代性法案,年轻的非法移民将不会被驱逐;美韩自贸协定不会被简单废除,而是交由总统贸易代表与韩国通过磋商进行修改。

此外,由于以班农为代表的极端保守势力在白宫的削弱,特朗普与两党的关系也在发生微妙变化。事实上,在终止“追梦者”计划的问题上,特朗普就没有“斩尽杀绝”,而是给了国会一定期限立法。其后,9月初特朗普又接受民主党的建议,提升联邦政府举债上限和延长政府开支法案3个月,从而避免美债违约和政府关门。此举也极大地震动了共和党人,显然特朗普的做法也证明他是名副其实的“交易型领导人”。

斯人虽去,影响仍存

班农在接受CBS采访时也表示,过去30年,特朗普一直认为中国在对美国发起“贸易战”。而且不仅是中国,特朗普眼中的外国基本上都是怀有敌意的。例如,他多次表示即便是盟国也“不能占美国的便宜”,必须为自身的安全买单。

正是在这种“零和”与“输赢”思维的影响下,即便班农已经离开,特朗普政府仍然对中国发起了“301调查”。媒体披露,在此政策出台之前,特朗普曾在白宫大发雷霆,要求幕僚拿出“增加关税”制裁中国的方案。而正是在科恩、商务部长罗斯等人的劝阻下,特朗普才明白“贸易战”的后果,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发起“301调查”。加之近期班农又在香港鼓吹中国在与美国进行“经济战”,其在体制外的政策影响力丝毫不能小觑。从这个意义上讲,无论班农在不在白宫,其激进的经济民族主义思想都会冲击美国主流的对华经贸政策,这无论对特朗普本人还是对中美关系都将是不小的挑战。 (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 张志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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