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8日，欧盟英国“脱欧”首席谈判代表巴尼耶(右)与英国“脱欧”事务大臣戴维斯(左)在谈判开始前会见媒体 叶平凡 摄

欧盟与英国的第三轮“脱欧”谈判前不久刚结束。双方在公民权利、“分手费”以及欧盟-英国陆上边界(即英国北爱尔兰与爱尔兰边界安排)等诸多核心议题上仍未谈拢，最终还是没能取得实质性进展。

与第二轮会谈新闻发布会的“心平气和”相比，第三轮会谈结束后的新闻发布会火药味儿十足，欧盟“脱欧”首席谈判代表米歇尔·巴尼耶和英国“脱欧”事务大臣戴维·戴维斯多次互怼。三轮谈判结束，“脱欧”为何屡陷僵局?谈不拢，究竟是困在哪儿?

谈不拢，坎儿太多

对于欧盟而言，“脱欧”全是英国自己“惹”出来的。虽然巴尼耶强调欧盟尊重英国人民的选择，但不少欧盟成员国对此举颇有腹诽。他们在此事上的立场很明确，如果英国拿不出足够的诚意，欧盟不会轻易让步。在这个立场上，欧盟27个成员国表现得非常坚定、团结，这也是巴尼耶在与戴维斯“互怼”时底气十足的原因。

而在英国看来，既然里斯本条约为欧盟国家正式提供了退出机制，那欧盟就应该，或者至少与英国一起，拿出足够的诚意，在脱欧谈判中表现出足够的“想象力”和“灵活性”，而非一味揪着某些议题，毫不妥协。

此外，在欧盟看来，双方应“先了结过去，才能面向未来”，即要在核心议题上积累足够的共识和互信后才能开启双方未来关系的谈判。而英国则认为英国和欧盟的未来关系，应该与“脱欧”事宜同时进行讨论。用戴维斯的话说，就是“过去和未来存在诸多不可分割的重合”。

英欧谈判：“陆权”与“海权”的博弈?

有一种观点认为，英欧双方在“脱欧”立场上的巨大差异源自于 “陆权”与“海权”的博弈。英国是典型的海洋国家，其自身定位是游离于欧洲大陆之外的“离岸平衡手”。英国对于欧洲大陆的战略核心从来是“反对欧洲大陆产生大一统的霸主国家”，保持均势才是英国眼中欧洲的理想状态。甚至有人说，英国希望通过“脱欧”产生一种示范效应，最终带动欧盟一些国家仿效，让欧盟解体。

而法德等“陆权”国家的战略思维则与此大相径庭，在他们看来，欧洲大陆只有联合起来抱团取暖才能保持和平与稳定。为此，欧洲大陆必须在“脱欧”问题上表现出足够的强硬，才能震慑欧盟内部的脱欧派，维护联盟稳定。

“硬脱欧”or“软脱欧”?英国陷两难

除了双边层面的分歧，英国内部在具体脱欧路径上也争执不休，具体表现为“硬脱欧”和“软脱欧”之争。

所谓“硬脱欧”，即离开欧盟的同时退出欧盟关税同盟、退出欧盟共同市场。而“软脱欧”是指离开欧盟的同时以放弃部分边界主权、有条件允许欧盟移民入境为代价留在共同市场。

目前，英国首相特蕾莎·梅是坚定的“硬脱欧”派，但其领导的保守党内部在这一问题上并非铁板一块。8月底，英国最主要的反对党工党在“脱欧”问题上的态度出现大反转，公开支持“软脱欧”，再次引爆英国国内关于“脱欧”路线的争议。看来，英国政客还需要时间权衡：究竟哪种路线既能维护英国利益又能保住他们的选票?想明白之前，他们恐怕很难下决心做出妥协。

其实，虽然英欧双方在新闻发布会上剑拔弩张，但唇枪舌剑的目的只是为了给对方施压，以博取最大利益。事实上，双方都拖不起。

对欧盟而言，久拖不决不仅影响欧盟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公信力，还会在联盟内部造成巨大的资源浪费，甚至有激化内部矛盾的风险。对英国而言，久拖不决不但会影响企业、公民和投资者对英国的信心，还会加剧政治、社会等领域的矛盾分歧，并触发更多无法预料的“黑天鹅”事件。（半月谈驻伦敦记者 田栋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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