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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兴经济体:亟须以改革促稳定

2013-10-28 15:39 作者:王鹏权 高阔 来源:半月谈网 编辑:tian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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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王鹏权 高阔

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在全球经济不景气的背景下,以金砖国家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异军突起,成为助推全球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但是,近年来抗议浪潮骤然袭击土耳其、巴西等新兴经济体,暴露出一些新兴经济体存在的稳定隐忧。

5月底,因不满政府将伊斯坦布尔一处公园改建为购物中心和军营的规划,土耳其国内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正常社会秩序受到较大影响。6月份,巴西国内同样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示威游行活动,抗议政府提高公交票价、大型赛事不当支出,要求提升公共服务的质量。与之类似,近两年,南非、印度、印尼、阿根廷等国均发生过不同规模的示威游行活动。

引发多国民众游行的导火索不尽相同,但是存在一些共性的因素,比如高失业率、通货膨胀引发的民生问题,贫富分化、政治腐败引发的民众情绪等。迄今为止,绝大多数新兴经济体依然保持着较为稳定的态势,但是发展中的隐患与风险不可忽视,新兴经济体的改革与调整势在必行。

成长中的烦恼

近年来,受全球经济形势影响,失业问题普遍困扰着新兴经济体。尤其是发达经济体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对出口导向的新兴经济体造成较大影响,失业率常年徘徊于高位。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统计,2012年20国集团中的11个新兴经济体(E11)中,不少国家失业率处于高位。南非的失业率高达24.4%,就业情况一向比较稳定的土耳其,失业率也达到了9.4%。大批社会人员尤其是青年人长期失业,对政府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社会治安问题变得日益严峻。

与高失业率相伴的还有不断恶化的通货膨胀问题。源于外部输入性通胀和自身经济问题影响,一些新兴经济体近几年通胀率高企。IMF数据显示,2012年新兴市场与发展中经济体CPI上涨6.1%,通胀水平高于发达国家。高通胀之下,药品和食品、衣物等日常生活必需品价格直线蹿升,直接影响民众生活质量。

与失业、高通胀导致的民生困境相比,贫富分化、政治腐败更容易引发民愤,增加社会动荡的可能性。国家统计局资料显示,2010年,美国、英国、日本基尼系数均不超过0.4,南非、巴西、俄罗斯基尼系数则分别达到0.631、0.547、0.401,日益严重的贫富分化与经济增长形成明显反差。

更加值得注意的是,中产阶层壮大引发政治参与模式的变化,伴随着新媒体时代的到来,成为摆在新兴经济体面前的一个挑战。今年发生较大规模示威游行的土耳其、巴西,无论从经济增长还是从缩小贫富差距方面来看,都是新兴经济体中的“优等生”。与南非、印度、印尼等基尼系数不断攀升的国家相比,巴西、土耳其近年来收入差距持续缩小。2012年9月巴西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巴西符合中产阶层标准的人口已占全国人口的53%,比10年前增长了15个百分点。

但是,增长并未带来稳定,不断壮大的中产阶层群体,对公共服务落后、腐败横行、社会治安恶化等社会问题更加敏感,一旦这些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民众的不满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一个偶然事件就可能引发局部乃至全局的动荡。

全球化的双刃剑

不断深入的全球化进程带来发展机遇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给社会稳定带来了威胁。

得益于经济全球化,新兴经济体凭借后发优势,吸纳发达国家的资金与技术,建立健全本国产业体系,形成了外向型的经济结构与发展模式。在世界经济繁荣时,可以尽享自由贸易之利,然而,一旦世界经济动荡或者外部需求下降,外向型经济体就会难避其害。对外部市场的依赖,降低了新兴经济体的“经济免疫力”。

尤其是冷战后,伴随着新自由主义大行其道,“市场万能论”极力排斥政府调控,由此导致不少新兴经济体经济结构不合理,各项体制机制不健全,发展导向扭曲,直接导致或加剧了通货膨胀、贫富分化、资源匮乏、环境污染等问题。

与此同时,全球化使一国内部矛盾与动荡,更容易传导至其他国家。2011年开始爆发的西亚北非局势动荡,正是借助新兴通讯工具,从一个极其偶然、具体的事件,发展成一个国家的动荡,进而波及地区多国,由此产生的叠加效应,严重危害地区稳定。与之类似,6月份巴西抗议浪潮之所以达到如此规模,与互联网尤其是社交网站有着直接关系。据巴西权威机构的调查,81%的参与者从社交网站得知抗议活动,85%从因特网了解抗议活动情况。因特网和社交网站的迅速普及,导致公众参与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变化。

此外,全球化使消费主义、拜金主义等发达国家的弊端,扩散至新兴经济体,动摇了这些国家原有的传统价值观,不利于维护社会稳定。

注重均衡发展 跳出成长陷阱

要化解威胁社会稳定的潜在风险,新兴经济体需要正视成长中的问题,调整发展方式与思路,在推动经济发展的同时,化解矛盾,更好地维护社会和谐稳定。

首先,新兴经济体应转变经济发展理念,调整经济结构。新自由主义的弊端在金融危机后大量暴露。新兴经济体应尽快摈弃其不合理成分,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和发展理念,调整产业结构,引导支柱产业从劳动密集型向资本和技术密集型转变。

其次,新兴经济体应注重社会变革,积极完善社会服务体系。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脱节是一些新兴经济体普遍面临的问题。比如,巴西经济依赖内外需求而投资严重不足,尤其忽视了公共服务体系和基础设施投资,导致公共服务体系不够健全,民生问题在经济放缓时暴露,引发大规模示威游行。新兴经济体应当更加注重社会均衡发展,提升居民收入的同时,大力开展惠民工程建设,努力提升公共服务的质量,使全体国民共享经济发展红利。

再次,新兴经济体应大力推动社会公平,消除社会矛盾与动荡导火索。随着经济快速发展,社会财富迅速增长,如果没有兼顾公平与效率的分配政策发挥作用,那么财富很可能借助权力、资本的优势快速聚集,导致贫富差距拉大。尤其是在教育、住房、卫生等民生领域出现的社会不公平现象,更容易为民众所诟病,成为引发社会动荡的导火索。因此,新兴经济体应当建立更加公平的社会分配机制,严惩腐败、打击特权,保障民众合法权益。

此外,面对互联网与新媒体的冲击,新兴经济体需要加强民主与法治建设,完善多元化的表达机制,疏导社会情绪,建立与本国国情相适应的社会管理应急机制,防止具体矛盾上升为对整个社会稳定的威胁。(写于2013年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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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鹏权

《半月谈》编辑室编辑,负责国际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