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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要克服改革带来的不适

2014-08-13 09:04 作者:滕朝阳 来源:半月谈网 编辑:tian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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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滕朝阳

公车改革已正式启动,从前以公车代步的官员即将面临出行方式的重要变化。各位领导,请问你们准备好了吗?

8月1日《南方周末》的一篇文章,这样描述了一位70后的乡镇党委书记:他坦言自己“如果不下乡,每天步行不超过600步”。早上出门,司机早已在楼下等候;到了单位,也就在同一楼层的几个办公室之间走动,午饭由司机打好送到办公室;下班时间未到,“专车”早已停楼下等候。显然,随着公车改革的到位,这位党委书记的日常工作生活图景将被改写,而比他级别高且同在改革调整范围内的官员也莫不如此。

如果改革指向别人,那么自然是双手赞成;如果改革指向自己,那么多少会产生不适。这虽有点个人本位,却也是习见的人之常情,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用惯了公车的人,一旦无公车可用,或者即便有也用起来不方便,深感不适是肯定的;假如以前公车私用习以为常,则简直要感到“寸步难行”了。

随着改革的深入,逸出笼子的权力会逐步被关进制度的笼子,官员所面临的不适,相信还会增加。比如,长期以来,在公车违规配备使用的同时,普遍存在专职秘书的违规配置使用。既然公车违规配备使用不因其长期而普遍存在就获得正当性,相信清理专职秘书早晚也会提上改革日程。对那些用惯了秘书的官员来说,一旦取消了秘书配置,是不是还能如常工作呢?日程要自己安排,会不会遗漏?讲话稿由自己起草,写不写得下去?吃饭没了秘书陪,能不能找到食堂、会不会刷卡?

公车与秘书的违规配置使用,是制度被扭曲的结果,不是哪一个人的问题,但使用成了习惯,就会在观念和行为中形成依赖,比如公车依赖、司机依赖、秘书依赖。依赖多了、深了,在能力和体力等方面就会不可避免地发生退化。有的官员讲话都由秘书写,如今要“亲自”捉刀,则恐怕有点勉为其难,但在当官之前或许也经常给领导写材料,这就是写作能力的退化。而“每天步行不超过600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展出强健的体魄,但在没有配备使用公车之时,也总免不了要跑前跑后、跑上跑下的,这就是体质体能的退化。

去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本领恐慌在党内相当一个范围、相当一个时期都是存在的。对于一些官员来说,在解决“本领恐慌”问题之前,尽快克服自身因改革而带来的不适或许更为迫切。克服不适,就是要顺应变化。就像季节变了,穿衣也要变,不变或变得迟,身体就可能出毛病。其实,有无公车或有无秘书算多大的利益得失呢?大抵不过是从“有”到“无”的不适,没有了也谈不上什么“阵痛”。倘若把暂时的不适,当作重大利益受损,自觉或不自觉地成了改革的阻力,不能称之为明智。不该有的公车没有了,不该有的秘书没有了,在走出由此而来的不适之中,是自身能力的恢复乃至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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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朝阳

半月谈杂志社总编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