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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以天地可欺

2013-12-10 08:53 作者:滕朝阳 来源:半月谈网 编辑:tian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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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滕朝阳

大江南北的人们,刚刚度过了“黑色”的双休日。12月7日,环境保护部的数据显示,全国20个省份104个城市空气质量达到重污染的状况,京津冀长三角重污染区已连成片。从8日下午开始,拜冷空气之赐,华北、华东等地持续多日的雾霾天气才得以减弱。

雾霾是黑色的吗?它不仅是直接威胁人体健康的魔鬼,英国作家狄更斯甚至说伦敦的烟雾是一种侵入人心深处的黑暗。伴随雾霾的,是“黑色幽默”。在郑州,有“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在农业路上牵着你的手,却看不见你的脸”;在杭州,有“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许仙站在‘断桥’上,却找不到白娘子”;在南京,有“举头望天空,低头找口罩,南京存雾霾,比邻若天涯”。有人定居上海,原本想避开北京的雾霾,如今雾霾“追”到了上海,而且觉得“不逊色”于北京。

严重的雾霾与人类的活动脱不了干系,雾霾笼罩下的人们,开始品尝自己种下的苦果,而且不知何时是个尽头。有专家说,雾霾高发或持续一二十年。如果不从当下猛醒,这或许还是一个很乐观的估计吧?重重雾霾中看不见“你的脸”,看得见金光闪闪的GDP吗?看得见神气活现的大排气量汽车吗?难道还不该立即改弦更张,果断抛弃粗放的发展方式吗?难道还不该马上闭门思过,忍痛放弃挥霍资源的生活方式吗?我们是不是避免了发达国家走过的弯路呢?我们真的是走在人家“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上吗?不少地方、不少时候,恐怕还是“大污染小治理”甚至“只污染不治理”吧?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是“崇洋媚外”,如果外国的月亮真的比中国亮,可不可以表示一下羡慕和赞美呢?

“莫以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个中道理千真万确,但天无言、地无语,天地就可欺吗?人类不能外在于自然界,而是生于自然界、活于自然界、归于自然界。人类从大自然贪婪地索取,肆意地蹂躏,又视伤痕累累的大自然为可轻侮的弃物,早晚要弄到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终成为天地的弃儿。不必等到高山呻吟,不必等到河流哭泣,不必等到广袤的平原沦为不毛之地,如果人们被雾霾禁锢在逼仄的空间,如果人们不能自由畅快地呼吸洁净的空气,灾难已开始降临。伟大导师恩格斯早有警告:“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

莫以天地可欺。老子曾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可以有不同解读,但对人最有利的解释也不过是,在天地面前,自诩为万物灵长的人只是如刍狗般万物之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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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朝阳

半月谈杂志社总编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