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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化考核不能成为错误孵化器

2013-11-06 17:42 作者:孙燕 来源:半月谈网 编辑:tian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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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孙燕

最近,安徽人张高平、张辉叔侄被浙江法院误判重刑的案件,得以昭雪。又一起跟死相关的冤案,让人想到此前那些死刑案:湖北佘祥林、河南赵作海、河北聂树斌、四川罗开友……有的因被害人“复活”,有的因真凶现身,才得以还其清白。有的人留得了性命,有的早已人头落地。晚来的清白,无法弥补家属亲友们受到的深重伤害。

正如最高法院副院长沈德咏所言:“冤假错案一旦坐实,法院就要面临千夫所指,此时任何解释和说明都是苍白无力、无济于事的。”这也应了那句话:“潮水退去,才知道谁在裸泳。”裸泳者先是露出“肚脐眼”——不实证据、虚假材料;接着露出“小腹”——凭空推断、过程不公正;再接着露出没有“遮羞的部位”——违法定罪、结果不公正。于是,稀里哗啦,“天体”曝光,一丝不挂。不管如何不情愿,但裸泳者不是自己用双脚走进“天体浴场”的吗?

当然,紧接着的问题是,谁提供了这个“天体浴场”?这就与“治安GDP”有关了。

所谓“治安GDP”,即盲目追求包括刑事拘留数、发案数、破案率、批捕率、起诉率、定罪率、退查率等在内的考核达标或得奖。这种考核制度一旦掺杂了不正确的政绩观和价值观,冤假错案就在所难免。

有名利动力在前牵引,就很可能有程序不公正、证据不可靠、口供不真实、有罪推定取代无罪推定甚至发生刑讯逼供。这种时候,量化考核制度实际上已经蜕变为一种有害的工具,它的不合理处已被上升到“科学”的地步,看似无懈可击,实则弊端尽显。

平心而论,量化考核制度可取之处很多,但绝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具体到行业、部门、单位、个人,都会显露出它的先天不足。如果把它绝对化,不足部分被夸大、被曲解、被奉为圭臬,就会成为错误孵化器,成为荒唐掩盖科学的依据、错误剥夺真理的铁律。

有鉴于此,浙江省带头宣布取消全省打防控考核和市级公安机关综合考评,不再搞不科学不合理的排名通报,也不再下达不科学不合理的指标了。对于造成冤假错案的责任人,无论在职还是退休,无论是否离开公安系统,都要追究到底。

但愿这种回归科学的做法能够推广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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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燕

新华社高级编辑、半月谈杂志社原党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