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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哈提:我不是冲着得冠军来的

2014-11-03 01:11 作者:苑苏文 陈雪莲 来源:国际先驱导报 编辑:tian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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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音乐没有人听,我就去干别的,我自己在家里弹也可以,在家洗碗的时候唱歌也可以。

我玩音乐不是为了赚钱和出名,钱这个东西也重要,但是别放到第一位。

如果我去了欧洲,新疆给我的创作灵感就消失了,而且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歌手帕尔哈提一身黑色装扮颇为简单,但那顶写着“阿姆斯特丹自由的终极之城”的水红色帽子相当显眼。记者王婧嫱 摄

琴杆硕长、琴箱呈水滴形的维族乐器“萨塔尔”在乐师手中拉响,琴声浑厚绵延,如泣如诉,当琴音伴随维族歌手帕尔哈提呢喃般的歌声飘起在空中,凄婉的民歌《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就这样钻进了人心。

被打动的观众着实不少,身处《中国好声音》(下称好声音)第三季的决赛现场,首都体育馆现场挤进了两万名乐迷,而在电视机和电脑屏幕前,数亿名观众追看这档全国收视率最高的音乐选秀节目。

最终,32岁的帕尔哈提在10月7日举行的总决赛中获得亚军。在两个多月的比赛中,他弹着吉他,坚持用充满颗粒感的嘶哑嗓音一场一场演绎“新疆爷们儿”的深情。

他独特的唱腔其实从比赛伊始就备受争议。他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被导师们评价为“三季来最特别的好声音”,粉丝们称他为“帕叔”,说他是个“艺术家”。不过,也有一些直到比赛结束都“不懂帕尔哈提哪里好”的人,表示“无论如何受不了他嘶哑的声音”,还形容他是“电锯嗓”。

帕尔哈提对这些争议却很淡然。“我不给自己的粉丝和观众压力,你想跟我走就走,你不想听我的歌,没事儿,你是个自由人。”他告诉本报记者。

在北京采访那天,帕尔哈提晚到了半小时,眼角眉梢挂着疲倦。与“出道”多时的艺人不同,帕尔哈提身边没有一堆保姆般的助手与经纪人,只有一位《好声音》的工作人员陪同。他一身黑色穿着颇为简单,倒是那顶写着“阿姆斯特丹:自由的终极之城”的水红色帽子颇为显眼。

不过,对观众和自己淡然随性的他,对音乐却非常坚持。

曾因选歌与导演组僵持不下

在参加《好声音》之前,帕尔哈提是一名在新疆乌鲁木齐的酒吧驻唱歌手。

2005年,帕尔哈提和朋友们成立了酸奶子乐队(Qetiq),他和妻子是主唱,还有四五个乐手,此后便开始了近十年的驻唱生涯。

在七八年前,他忽然厌倦了每天重复翻唱那些成名的流行歌曲,开始演唱自己的原创歌曲,刚开始,很多顾客对陌生的曲风接受不了,就连乐队成员都劝他放弃。

“我当时想,听众听不懂,那就给他们一点时间吧。”帕尔哈提说。果不其然,一段时间后,顾客们“不听原创就不舒服了”。

在驻唱生涯中,他目睹了不少“战友”的放弃。“很多时候都是孤军奋战,没有人支持就放弃了,真正喜欢音乐的人都不想靠音乐赚钱,因为很难维持。”他说。

“我也想过,如果我的音乐没有人听,我就去干别的,我自己在家里弹也可以,在家洗碗的时候唱歌也可以。”对那些“侮辱”音乐的行为,帕尔哈提至今说起来都充满愤慨。有一次,他驻唱的酒吧老板说要辞退其他乐队成员,只要两名主唱,理由是CD机伴唱可代替乐队伴奏,又便宜又省事。而且,一些乐手还学会了假唱。

而面对老板的“裁员”,帕尔哈提的回复是“我不干了,走人”。

这种“倔脾气”也延续到了10年后的《好声音》比赛中。

有一次,导演组坚持让他唱一首香港“四大天王”的歌,僵持了很久后终于被他拒绝,“我不知道这个歌曲,如果我唱出来,感情就会是假的,假感情是无法打动人的。”他这样解释道:“如果比赛的时候,导演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话,我就完了。”

拿来“别人的”,不忘“自己的”

帕尔哈提生长的乌鲁木齐,有很多很好的民族音乐人,在音乐风格和表演方式上面,也更具民族特色。

然而直到上大学之前,帕尔哈提都对本民族音乐“不感冒”。“我从小就特别喜欢西洋音乐和摇滚音乐,不太喜欢民族音乐,一听头就疼。”

一位乌鲁木齐新疆艺术学院的同学,促成帕尔哈提对民族音乐的改观。“这个同学平常戴着骷髅头装饰,穿皮衣,特别喜欢摇滚,但是在民族音乐会上,他居然穿着民族服装拉琴,我当时特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我发现民族音乐就在我的骨子里,这才是我真正懂的音乐,而外国音乐在天边,是别人的,虽然喜欢,但是也不能忘了本民族的东西。”他说。

帕尔哈提试图将“自己的”民族音乐与同样喜欢的“别人的”西洋音乐融合起来,从两根弦的民族乐器“都塔尔”、五根弦的“弹拨尔”、手拉琴“萨塔尔”到手鼓等乐器,和他充满摇滚味道的吉他和嘶吼契合得天衣无缝。

他开始用音乐阐述“越是民族的就越是世界的”概念。2010年10月,他站在了欧洲某音乐节的舞台上,深受欧洲乐迷的喜爱,此后多次受邀前往国外表演。2013年,他在欧洲发行了首张维吾尔语唱片,一度引起包括BBC在内国际媒体的关注。

在欧洲成名后,帕尔哈提曾收到过某个欧洲国家的定居邀请,但被他一口回绝了。“他们说可以给我一个房子,让我把老婆孩子带过去,在那里做音乐,但是我不乐意,因为如果我去了欧洲,新疆给我的创作灵感就消失了,而且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在《好声音》取得好成绩后,帕尔哈提对摆在眼前的机遇态度清醒。“比赛给了我们一个好的开始,给了我很多珍贵的机会,但在这条路上如果迷失了,那么这个机会反而是不好的东西。”

见过很多失意的“北漂”音乐同乡后,帕尔哈提并不打算居住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乌鲁木齐有我需要的东西,有我的音乐,我的家。”

“我尊重音乐,因为我懂它”

《国际先驱导报》:最近一直是这种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的状态吗?

帕尔哈提:《好声音》比赛后面那段时间特别忙,比赛完了后,采访,拍外景,摄影棚里拍VCR啊,拍一天,最后就用了5秒钟。

这几个月天天熬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但这种劳累很值得,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在音乐方面,我学了很多汉语歌曲,认识了汪峰老师,从他身上学了好多,这是这次最大的一个收获。在社会方面,我见到了很多新鲜的东西,在上海、北京,认识了很多艺人,碰到了很多没想过的事情。《好声音》让更多人认识我,也认识了我的音乐。

Q:你没得《好声音》第三季的冠军,遗憾吗?

A:没有啊,一直以来,我这些成绩是人家给我的,不属于我自己。一开始盲选的时候,我上舞台就是为了唱歌,没有别的,从那天到总决赛,我还是这个状态,我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种比赛了,压力太大了。

特别是PK的时候,对于爱音乐的人是有点尴尬的,特别是赢了很尴尬,下台以后还分获胜在这边,没获胜的在另一边。有些人第二天就忽然离开了。对于真正爱音乐的人来说,不是赢了就笑、输了就哭的。我玩音乐不是为了赚钱和出名,钱这个东西也重要,但是别放到第一位。

我对音乐很尊重,我不在乎一夜成名的东西,我希望在音乐领域做点贡献,做点事情。让人家看一下,我就舒服了。有些时候我做一些东西,人家不理我,因为他不懂,我不能强迫他听我的音乐,现在人家认识我,《好声音》的帕尔哈提,最起码他会听一遍我的东西,这也是好事儿。说实话,我不是冲着得冠军来的,我没有这个想法,我不是那种人。

Q:你喜欢冠军张碧晨吗?

A:喜欢,不讨厌,讨厌是不好的。好多搞摇滚的人对不喜欢的音乐就说是垃圾,其实你越这么说,你越做不了事儿;越看不起别人,就越做不好音乐。她的唱功其实挺好的啊,她特别漂亮,我也喜欢那种感觉,女孩特有的感觉,美呀。

Q:会担心《好声音》这个平台给你的音乐带来伤害吗?

A:我很幸运,在我们排练的时候,汪峰老师会听取我的意见。我唱歌必须对得起这首歌,不是人家说什么我就唱什么,那不是尊重音乐,不然原唱者就会说:“唉,唱成这样了,还不如不唱我的歌呢?”所以我会很负责任地去听原唱,如果不太合适,我会直接说我唱不了这个歌曲,所以很幸运的是,汪峰老师明白我心里想的。

我唱的时候,就改一下小细节,没什么特别大的压力。这段时间我学会了很多,有时候我自己跟自己较劲,为了学汪峰老师的《存在》,我听了10个小时,饭都不吃,到后面,我差点把iPad砸掉了,因为我进入不了那种状态。唱歌必须要理解歌曲里的感情,没有感情你唱什么。

Q:你毕业于新疆艺术学院美术专业,为何没从事跟美术相关的工作?

A:其实音乐和美术是相通的,只是表达方式不一样而已。当我创作音乐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想象到它的颜色和形状,画画的时候,我能看到画就会有旋律的感觉。我曾经请教一名画家,我说:老师,我觉得艺术是一棵树,树上的叶子是美术,果子是音乐,它的枝丫是舞蹈,我可以这么想象吗?画家说,你找到了这个东西。

而且,虽然大学毕业后我就成立了乐队。但我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成为一名画家,哪一天我把音乐停一段时间,专心画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Q:你最喜欢的西方音乐人是谁?

A:太多了。平克·弗洛伊德的思想,音乐和乐队给人做梦一样的感觉,看他的《老师》那首歌的MV,能把你笑死了。还有一个我喜欢的乐队是俄罗斯的LUBE。(记者 苑苏文 陈雪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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